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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赫伦也被他感染,有了点积极的信心。

“在我眼里,您是最不该承受苦难的人。”他笑着说,“这是我身为奴隶的信念,我可以为这个信念付出一切!”

赫伦看着他,突然无比恐慌。

冬季的寒冷中,他竟然感知到地下角斗场的燥热,混合着血腥气的热。

“卢卡斯!”他腾地坐起身,抓住他的衣袖,“我记得我命令过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自作主张地去送命!”

卢卡斯的脸色变了变。

“现在,我要你跪下,对你的主人发誓!”赫伦强硬地说。

他又换回来一贯的强势作派,阴柔外壳下的凌厉排山倒海似的袭过来,像一个身披铠甲、高举金矛的神,有种雌雄不辨的美。

卢卡斯愣了愣,随即单膝跪地,伏低了身体。

“我要你发誓……”赫伦说,“绝不以命护我,绝不擅自送死,绝不于我眼前断气!如有违背,神灵将降我病痛残疾,仕途不顺,孤独桎梏!”

卢卡斯呆愣地抬起头来,动动嘴唇刚要说话。

“闭嘴!”赫伦急不可耐地打断他,“快点发誓!我命令你必须发誓!”

卢卡斯沉默一会,便闷闷地开口:“我卢卡斯,是卑微低贱的奴隶。我的心口烙着波利奥的家印,灵魂也深刻着。我对我的主人献出身心忠诚,他是我灵魂的主宰者。我对他以及神灵发誓……”

他停顿一下,费力地继续道:“绝不以命护他,绝不擅自送死,绝不于他眼前断气!如有违背,神灵将降我的主人病痛残疾,仕途不顺,孤独桎梏……”

赫伦松了一口气,莫名的心安。“很好。”他说,把光洁的脚伸出来,“现在,你该吻我的脚背了。”

卢卡斯捧过他的脚,轻轻一吻,再抬头望向他的主人。

他的眼周泛起恍惚的湿气,眉头微微打颤,嘴唇轻微地动弹,烛光让他棱角分明的脸柔和太多。

他把所有的柔情都拿出来了,双手捧给赫伦,像一文不名的教徒将珍藏已久的醍醐献给圣女。

柔和如水的眼神,就这么嵌进强壮硬实的躯干里,有种离奇的复杂。

赫伦愣住了。

他大概很久很久都忘不了这个眼神了。

第36章 可疑的红宝石

赫伦经过一晚的休整,体力恢复不少。

或者说,他逼迫自己必须恢复体力。他没有时间去悲秋伤怀,在对父亲的遗憾中失魂落魄。

他好象一位久别而归的旅人,风尘仆仆颠沛流离,刚刚迈入温暖的家,就要拿起刀斧去抵御外来的入侵者,守卫他的家园。

守卫他的一切,波利奥的一切。这已经成了一种信念。

他在天尚未亮时就起床了,攥起金盒去找范妮。

范妮气若游丝,她的身体,以及灵魂,都已经被病魔啃噬得破破烂烂了。她十分虚弱,好象随时会吐最后一口气,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她一袭白衣,期望以纯洁的白色驱赶代表死亡的黑色,连脸色也是惨白的。

那枚黑曜石,则成了她浑身上下唯一的黑了,毋宁说是唯一符合她当前境况的东西。

她躺在床榻上,持续的低烧使她脸色如灰。弗利缇娜用药草汁为她擦脸擦手,给她喂水喂饭,可她也不过是咽下去点流食罢了。

赫伦站在门口,他知道,母亲要去冥界了。

他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扶起她无力的手,吻了吻。

范妮睁眼,就看到了她的赫弥亚。母子两相视许久,两双黑眼睛如寒潭般倒映彼此。这种久久对望,使赫伦有强烈的心酸,他的眉头不自禁地打颤。

“我的孩子……”范妮虚弱地笑,“你知不知道……你伤心的时候会一语不发?你平日里那么灵动活泼,现在却像个不再唱歌的小夜莺……你的秉性,有些方面真的太像普林尼了……”

她停住了,转而用愧疚的语气说:“之前的事……作为母亲我很抱歉。我没有让你拥有父爱,却还以自己的观念去约束你……”

赫伦的喉咙无比热辣,鼻尖也是。那种酸涩直直往头上冒去,使他脸部发烫:“母亲……您别再说了。是我太过愚蠢,我被无知的仇恨蒙蔽了眼睛!”

他把金盒子打开,把象牙哨子拿给范妮。

范妮呆愣住了。

“塞西是父亲的贴身奴隶。他说父亲总是让他清理这只金盒。我昨天去族陵将他移棺,在石棺里发现了这个……很遗憾,我不得不猜想,他是吞下这只金盒而亡的……”

范妮拿过哨子,对着从窗户照进的阳光,仔细观察起来。她缓慢地转动哨子,要把它的每一处棱角都摄入眼底,每个角反射的光芒她都记住了。

渐渐地,她的嘴唇开始发抖,下巴左成一团,眉头抖动得厉害,浑浊的眼眶盈满泪水。她的呼吸越来越不受控制,好象从腹部滚上来的气息狠狠撞击她的口鼻。

终于,她哭了出来。

“我就知道……他是在乎你的……他是在乎你的!”她哭着说,“我的丈夫,原来是在乎我的儿子的……他以不详的方式死去,用我儿子的珍爱之物……”

赫伦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母亲……现在我要知道父亲那枚红戒的下落。我听说,他戴上黑戒之后就离开家宅了。在我模糊的记忆中,他离开的那天,与您大吵了一架……”

范妮的表情僵滞一下,赫伦继续道:“您能告诉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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