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4)


苏久清看着他,眼里多了一分教导与关怀:“人这一生总是有些俗务缠身的,你不找它,它也会来找你,顺势而为,便谈不上累不累的。”

苏久云想,自己这么多年,尽是玩过来的,倒真没缠上什么俗务,莫不是自己天生富贵命,生来就是享清福的罢?

思及此,苏久云忍不住笑了笑,又掀开帘子看车外的风景了。

如此行了一日,景色仍是一丝变化也无。即使再美得风景,看久了也会疲乏,苏久云也是如此,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问坐在一旁检查账目的苏久清:“大哥,咱们什么时候能到清水镇?”

苏久清抬头道:“天色还早,过了屏山,再走一段,日落之前能赶到。”

苏久云一看天色,这才刚过晌午,到日落还不知道得闷成什么样子,又捂嘴打了个哈欠。

苏久清见了,摇了摇头,颇无奈地道:“你先睡会儿罢,如此也闷得慌,倒不如睡着打发时间。”

苏久云一听,觉得也是个好法子,一歪脑袋便睡起了大头觉。

自苏久云走后没多久,陆晔沉便感觉心中不安。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是入了魔,人才走半日便开始魂不守舍了,倒真应了那句“前日远别离,昨日生白发”。陆晔沉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拍拍脸,打起精神训练新兵。

前几日父亲接到朝廷密旨说,在乾国西南方的邻国南明国安插的密探传来消息,近日南明国有些异动,似乎在边境几座城池里混进了奸细,企图暗中散播谣言,激发民怨。圣上命平南军时刻留意边境动向,再招募新兵,以备不时之需。

上次苏久云问起,为了保证消息不泄露,不得不搪塞他,陆晔沉为此心里别扭了好一会儿。

他看着校场上的新兵,心中又涌起一些感慨,这些将士,都是乾国的臣民,他们未来都要在自己的麾下赶赴沙场上阵杀敌,他们的生死全掌握在为将者的手中,容不得为将者半点分神与半点马虎。他在心底默默发誓,将来一定要成为一代良将,守卫疆土,保护自己的兵,守护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

夜幕降临,陆晔沉掏出怀中的香囊,对着烛火细细端详起来。绛紫的底色,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纹路,他不是很懂这些纹样图案,也不甚了解其中典故,只知道这是苏久云送他的,他要好好地珍藏一辈子,这便足够了。

他握着这枚荷包,慢慢陷入沉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晔沉做起了梦。他很久没有做过梦了,梦里,他看见了自己思念了一整天的人。

此时,他不知身在何处,面前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他一眼便看出那是小时候的苏久云。他还是穿着惯常的那身竹青色轻衫,扎着两个小髻,绑着松花色的缎带,正对着他眯着眼、咧着嘴笑。

他忍不住去拉那小人的手,还没碰到,眼前的小人忽的变成如今十五岁模样的苏久云,还是一脸的笑意盈盈。梦里的苏久云向他走来,伸出双臂,抱住了他。陆晔沉猛地僵住,又想起这只是个梦,便放任自己沉溺在苏久云的拥抱中,他抬手紧紧回抱住面前的人影,手指揪住怀中人的衣衫,头埋在他的颈窝间,深深地嗅了嗅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隐约的气息。

忽然,他敏锐地捕捉到气息中的一丝异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猛地退开,一张七窍流血的面孔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面前的苏久云,脸色苍白,眼睛、耳朵、嘴角都在源源不断地溢出鲜血,顺着下颌一滴一滴地滑落,在地上积了浅浅的一滩。

陆晔沉忙用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想捂也无从下手,他能感觉到面前的人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流失,紧接着,那人便不受控制地往后一仰,直直地倒下去,他脚下忽然变成一处悬崖,苏久云径直摔下了万丈深渊。

“久云!”陆晔沉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听松院的卧房,他止不住地喘着气,像一条摔在岸上的渴水的鱼。

他心中的不安再一次如泉水般涌出,始终的无法平复,他披上外袍,打算出去走走。刚走出听松院,迎头便和守马厩的家丁装上,来人一见是陆晔沉,急忙道:“三少爷,您今天带回来的那匹白马发疯了!”

陆晔沉一听,心中不安更甚,忙赶到马厩,看见沉云正死命地撞着围栏,想要冲出去。陆晔沉走上前,一把拉开锁上的围栏牵出沉云,一跃而上,马鞭一挥,着急忙慌地绝尘而去。

“诶!三少爷!大晚上的,您这是去哪儿啊!”家丁一脸莫名地呼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策马狂奔的陆晔沉此时满脑子都是,赶快追上苏家的车队,见苏久云一面。他计算了一下时间,现在正是丑时,离苏家的车队出发已有快整整一日了,此时出发,快马加鞭,大约能在第二日晌午赶到屏山,不知他们明日晌午时过没过屏山。

苏久云突然被一阵猛烈的晃动惊醒,耳边忽然传来各种嘈杂的惊呼,他猛地睁开眼,伸手掀开帘子,入眼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一时回不过神来。苏久清坐过来,顺着苏久云掀开的帘子看去,只见山道上,满地血污,地上躺满了自家车队护卫的尸体,还有更多的护卫正提着刀和另一群人砍杀着,但显然对方人多势众,马车周围的护卫越来越少,已经逐渐逼近两兄弟栖身的马车。

苏久清当机立断,拉着苏久云就下车,想趁乱躲进山道两边的树林。下车跑了几步

状态提示:第10节(1/4)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