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2/2)

伤,是你救了它一命吧。”

敖敦醒了过来,不满地朝他低啸一声,又把头埋进了羽毛里。他摸摸敖敦的脑袋,似是欣慰地道:“回来的时候居然还肥了许多,真是不可思议。敖敦从不吃生人给的食物,你倒有些能耐。”

这只蠢鸟不吃生人给的食物?

我打量着敖敦,好像确实比我把它捡回来时胖了不少。

“非常谢谢,”他朝我举起杯子,英俊的面容在天窗的投进来的阳光下分外迷人,“腾格里神将永远保佑你。”

腾格里神是他们草原的天神。

我忽然觉得,仲颜帖木儿似乎是个很不错的人,抛却地域的隔阂,我们说不定也能成为朋友。

两人对饮了一番,他朝我笑道:“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尚书大人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点头,静静等待着下文。

“你真的如同传闻中那般,可以把任何男人在床上治得服服帖帖吗?”

他看着我。

我看着他。

……

作者有话要说:

☆、61

……

摇摇欲坠地从帐篷里走出来时,我的脸黑得像锅底。

——本尚书的英名何时传到瓦剌来了?

别说方继言看我不顺眼,我都忍不住想抽自己几巴掌。让京城的人看笑话也就罢了,现在连草原的大汗都要拿这事儿来嘲笑我。

敖敦飞到我肩膀上低啸一声,金黄的眼睛骨碌碌转着,像在打量我一番。我约莫着它可能是饿了,就走到自己的帐篷里撕了块撒着孜然的羊肉给它,谁知它低头一闻,居然很不满地张开翅膀飞了出去。

不一会儿,它吃力地顶开帐子飞进来,爪上抓了一只灰扑扑的野兔。

我目瞪口呆。

爽快地和敖敦烹了那只倒霉的兔子之后,我心满意足地抹着嘴巴出帐篷看风景。

近些天草原放晴,除了有些沟壑的地方还盛着积雪,其他地方早已露出新鲜的绿,映在眼里自是一派清新之感,连整日晦涩的心情也被这绿色冲刷得明媚了几分。

我慢慢地走着,远远看见有几对穿着肥大白裤的瓦剌青年,正抱在一起抵肩对峙着,踩在草地上进行摔跤比赛。

其中有一对体型差距悬殊,一个是高大威猛的黝黑汉子,一个是身形瘦削的纤弱青年,在原地不停地盘旋相持,绊、缠、勾、挑,你来我往斗得十分激烈。当那个体型稍小的终于绊倒那个大汉时,我忍不住脱口道:“真汉子!”

胜利的年轻人回过头,长长的帽缨飘落而下,露出一张明净的脸来。

居然是白修静。

被绊倒的大汉躺在青草中喘了好久,站起身佩服地看他一眼,口中不知说了些什么,提提白裤便走了。

待白修静走近,我朝他竖起拇指赞叹道:“想不到白阁老看起来瘦弱,力气竟是这么大。”白修静拭去自己额角冒出的几滴汗水,和煦一笑道:“以前在草原上的时候,我的诨名叫搏克巴特儿。”

这些日子在草原,我多少也学会了一些他们的词句,于是想了想道:“摔跤英雄?”

“是。”

我打量着他的小身板,疑惑道:“难不成你从未败过吗?”白修静的微笑里透着几分骄傲,扬眉道:“尚书大人不如来试试?”

我不知哪根神经抽了一下,竟欣然应道:“好!”

刚学着其他几对青年的样子把手放到他的腰带上,还未反应过来,我就被结结实实地摔在了草地里。白修静低头悠然地看着我,我尴尬一笑,站起来再次摆好架势。然后我又被放倒,又爬起来,又被放倒,又爬起来……

日落的时候天边烧红了好大一片云,看起来就如一匹踏着烈火的战马。

我气喘吁吁地仰躺在青草之上,觉得有点凄凉。三十多岁,怎么说也称得上是辉煌的年纪,但和二十多岁真正的巅峰时刻相比,难免相形见绌。

白修静也躺在我身边,腰上和帽上的长缨有些许陷在碧绿里,声音近得几乎掠在我的耳廓:“其他地方我可能不强,但是摔跤,连帖木儿和溪都是比不过我的。”

一时间,草原寂静得只能听到风声。我偏过头,凝视着他在落日下有些晕红的脸,半晌才犹豫着问道:“你和林照溪……”

“他是我的恩人。”

我诧异道:“不是爱人吗?”

“不是。”他的眸子逐渐低了下来,“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我们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

白修静没了声音。

我遂不再问下去。他们之间的事想怎样都好,反正与我无关。

打算起身回帐篷的时候,白修静突然低低地道:“……哈斯。”这一声极轻,还隐隐露着无奈和苦涩的意味。我刚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迟疑了一下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我道:“蒙语,玉的意思。”

玉……

白修静轻轻仰起头,盘扎的长发落了下来,在草地里黑得就像一片墨玉。“我的哈斯。”他凝视着我,眼底一片迷离。

两人挨得很近,能够清楚感觉到彼此呼出的热气。我仿佛受了蛊惑般,低头一寸寸朝着他的嘴唇挪近……

“咳。”

什么声音?

“咳。”

我仍是朝那两瓣殷红挪近……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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