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4/4)

成了一个不得不忍耐的谎言!

萧令瑀没有再说话,朱九郎昏沉沉地在他肩上蹭了蹭,什麽安慰都说不出口,还能说什麽?这就是个想要伸出手又怕被拒绝的孩子,喜欢乾净漂亮的东西自个儿却活在一团迷雾中,他终於明白那天在车厢里萧令瑀想说的不是为什麽不将皇位传给他,男人想说的就是那简简单单三个字,可真相已经永远埋藏,或许皇室的人都跟萧令瑀一样弯弯曲曲,他想破了头也不会懂。

「萧令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听着肩上的人低低地重复同一句话,萧令瑀仍只是一步步往前走,齐军大营已在眼前,巡兵早奔了来,帮着他卸下几乎已经昏迷的朱九郎。军医背着药箱进入帅帐,乾净的水送了进来又染成一片红的出去,他们说伤口忒深,险伤着脏器,再偏一分再晚一刻……军医说了太多,仍穿着血污衣裳的萧令瑀只说了三个字。「治好他。」

待桐另辟一帐,打水来让萧令瑀沐浴更衣,可他捧着染血的脏衣却有些迟疑,不知该烧该丢还是……这时一旁闭目养神的萧令瑀突然睁开眼睛,吓得待桐险些就拿不住那件本该轻飘飘的衣裳。

「烧了。」

待桐领命,忙就走了出去,也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他家王爷,连一干大将都让他推了回去。帐内的萧令瑀听着帐外低沈说话声,却只疲倦地倚榻闭眼,说不清心底为何这麽的空?

齐军里有奸细,这不是什麽大事,就像他在太后党人身边也安插了眼线一样,只是,他以为自己带来的都是值得相信的,却不想……脑中划过几人的脸,兜兜转转,又是那个在帅帐中生死不明的朱九郎,想起自己一路倾吐的过往,萧令瑀又恨又悔,可覆水难收,他烦闷地站起身,掀帘而出,几乎撞上满脸疲惫的军医。

「启禀王爷,朱将军的伤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怕……」

他眼一睨。「怕什麽?」

老军医慌张跪地,说朱将军底子甚佳吉星高照必然无恙,萧令瑀没理会,独自便进了帅帐,床上的青年不知昏着睡着,总之齐军大营内无比安静,他几乎听得见朱九郎低微的呼吸声,浅得像是下一刻就会不见。

那又如何?萧令瑀这样想,却握住朱九郎露在被外的手。

天已微微泛着鱼肚白,他的帅帐依旧昏暗,大营仍是静的,而他在数朱九郎的呼吸,像是他的玉片一样,一声、两声,只是这回没法到九十五就停……待桐偶尔会进来,端着热腾腾的膳食又捧着冷的退出去。朱九郎仍旧没醒,天又暗了。

始终没有动静的萧令瑀松开手,不知何时醒来的朱九郎反将他紧紧握住,不许他离开。萧令瑀冷冷地看向他,像是看着已经发生、无可挽回的过往,而他决定大步离开不再回头。

「萧令瑀,其实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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