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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田忧连拿笔都费劲,于少爷想,自己还是很有才气的,身边的下人若是连笔都不会握,那传出去岂不是很丢面子?于是仗着多读了几年书,手把手的教起田忧握笔、写字。

最开始的效果并不理想,于少爷对自己的学识丝毫没有怀疑,只是整日在田忧耳边念叨着“朽木不可雕”。田忧也是对自己的笨拙深信不疑。

过了两个月,田忧的字终于能见人了,在于少爷整日的熏陶下,多认了不少字,也能将家家必备的几首小诗背的滚瓜烂熟了。

于少爷对田忧的长进很是欣慰,当然,他坚信这都是老师教的好。于是越发的严厉督促田忧的学习。以至于没过多久,田忧的字终于能和自己的真迹以假乱真了。自此,于少爷几乎就再也没动过笔。

也因此,于少爷心中不免对刘淮之生出几分钦佩之意,也乐得和刘淮之亲近起来,隔三差五的就要去刘府叨扰一番。

相比之下,刘淮之倒是对于衍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没太放在心上,只当是多了个跟班在身边。

第3章 三

于少爷就这么自得其乐的跟着刘二少爷混了一个秋天。除了结识了不少同龄公子,于衍也自认与刘二少爷的感情日益深厚起来。

秋天向来短暂,天气不知不觉的日益凉了起来。叶氏早在入冬之前就请人到府中给于衍新量了尺寸,准备给于衍多做几件新的冬衣。等到天气冷起来,新做成的衣服也已穿到了身上。

于衍穿着新的冬衣和刘淮之走在街上,给他讲量尺寸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张立着的大饼,被人翻过来掀过去的量了个遍。

刘淮之在一旁听着,忍不住从上到下将于衍又打量了一番,觉得他这个“大饼”的比方打的甚好,脸上不禁露出几丝笑意。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说笑着走到了西市,这边的小摊小贩最是多。于衍向来对新鲜的事物感兴趣,一从巷子口拐过来,就朝着一个个摊贩扫过去,见着好玩的物什就招呼刘淮之过去看,只是等不到刘淮之走到跟前,他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又朝下个摊子跑去,直到他看到了一个扇子摊。

那摊位的正中央摆着一把画着梅花的风雅折扇。于衍想到初次见刘淮之时,他手中也拿着一把画着什么花的扇子,忙将那扇子拿到刘淮之面前叫他看。还没等刘淮之发表什么看法,旁边就有声音传来:“这扇子我要了。”

于衍闻声看过去,几个结伴而来的公子正站在他们旁边。为首的那人正是祁家的小公子祁云。

那祁云摸了银子丢给摊主,不等于衍反应过来,就将折扇从他手中抽走。

手里的东西转瞬间就跑到了别人手上,于衍气急道:“这扇子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谁先看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付过钱了。”祁云得意的瞥了他一眼,拿着扇子转身就要走。于衍哪肯就让他如此离开,赶忙迈步过去将他拦住。

就这么被人拦住去路,祁云也不恼。他看着于衍滚圆的身材,嘴角挂上一丝嘲笑,对身边一道的人说道:“你们瞧瞧,这张大饼要从本少爷手里抢东西了。”

说罢,他身后的人也跟着一并笑起来。

“谁抢你的东西,明明是你从我手中抢走的!”于衍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听到自己和淮之的对话的,眼下听他如此说,声调不禁拔高了不少。

“这扇子我已经付了钱,就是我的东西,现在你拦着我,自然是你抢我的。”

“你……”于衍气结,一时之间竟接不上话。正在脑子里死命的想着说词,就听见一直没说话的刘淮之开口说道:“罢了,既然人家已经付了银子,那东西自然就是人家的。只不过可惜了那梅花,终是到了个只会看人低的人手里,当真是替这梅花感到不值。”

那祁云见着刘淮之说话,脸上那点讥讽的笑意也收了个干净,狠狠的瞪着刘淮之道:“不过是个妾生的,还想让人高看了去!”

听他此言,刘淮之的脸色不禁沉了那么一瞬间。就这短短的一瞬,别人虽未察觉,却是叫于衍看个正着。

刘家的二公子是妾室生的,这一点城里的人都知道。

想当年,刘老爷与夫人陈氏家里是世交,两个人自小就定了娃娃亲。刘老爷成年的时候,曾出城游学过一段时间,也就是在这段时间,结识了一位江南女子沈氏。

这沈氏本也算是个小家碧玉,只可惜父母早亡,只得寄住在亲戚家。她一个姑娘家,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亲戚家也只当她是个累赘,待她并不算好。

那一次是沈氏在溪边洗衣服,一不小心将件薄衫掉进了溪中,衣服就这么被溪水冲走。她顺着溪边一路追过去,刚巧碰上了途经此地的刘老爷。

两个人就在那溪边一见钟情,刘老爷得知沈氏的身世后心中十分怜惜。二人也随着一些日子的相处更加喜欢彼此,刘老爷离开时,经过了好一番思量,最后他还是决定将沈氏带回了家。

一个本有婚约的人,出去游学一趟就带回个姑娘,自然是闹得家中不得安宁。刘家和陈家当年就在城中很有威望,自是不能允许一个外来的姑娘就将两家亲上加亲的好事给搅合了,说什么都要将沈氏赶走,可刘老爷哪里肯,他见与家中协商无望,险些就要带着沈氏私奔。最后还是未过门的妻子陈氏出面,答应刘老爷可在二人婚后再将沈氏接入府中,且对外说是自己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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