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2)
韩晔突然不敢再笑了,他从没见过叔叔动气,这次是不是他太任性了,他见张珙早抚平衣角褶皱重新执笔,一下全部窜进被窝。
张珙不知道自己对这张白纸发了多久的呆,他只知道床上可怜的孩子在被子里闷了很久,久到那个孩子抵不住困倦沉沉地睡去,张珙放下笔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抚韩晔被泪浸得湿润后又干脆的脸,扳正他的头放在枕上,张珙的眼神里全是自责不忍,温柔地拭去他粘连的发,他起身一点都褪下外袍,月白的内衫卡在胸口,隆起两个硕大的突起。
韩晔从睡梦中转醒,身边的床褥摸上去凉凉的,他疑惑地看着仍旧运笔如风的书生,揉了揉惺忪的眼,没什么难受的感觉,叔叔一定帮他敷过了,他开心地小跑到张珙案边,转而露出担忧地脸:“叔叔又是一夜未眠吗?”
张珙收了笔锋,满意地提起宣纸扫视:“睡过了,不过没有你们年轻人那么容易犯困。”他大略浏览过分出写注意力给他,然后平淡地看向大门,“小晔,若是被景俭看到你这个样子,你又要遭殃了。”
“叔叔不要告诉他嘛。”韩晔低头看了看没穿袭裤只靠一件内衫裹着的自己,吐吐舌头拢起四散的衣襟,“何况叔叔又不是外人。”他痴痴地倒回床上在枕头上滚来滚去,“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
张珙好笑地过去,拍拍他臀线下圆润的小弧线:“这么快就想他了?”
韩晔下巴在枕头上蹭,小脑袋点得欢快。
张珙无奈地把他的衣服取过整整齐齐搁在他手边:“小晔,听叔叔的,想他就早点回去找他,这辈子能遇到一个彼此喜欢又能好好相处下去的人,真的很难得,你出来是为了找我帮他,他最多别扭一点,不会真的怪你的,要是错过了,不值得。”
“就像叔叔和莺莺小姐吗?”韩晔没看到张珙瞬间迷茫的表情,一个人欢快地说,“放心叔叔,我会回去找景俭的,毕竟伯母的病也等不得,我和景俭一直都认为,叔叔和莺莺小姐才是良配,那个叫郑恒的,真是烦死了。”
张珙的手很久才落到他发间,顺着发际线梳理:“是。”他将梳子换了个方向,“我很爱莺莺。”
“叔叔是打算等宰相的案子结了,便娶莺莺小姐过门的吧,所以叔叔才会选择帮太子殿下。”韩晔想得很投入,“其实那太子,除了幼稚点脾气坏了点,其他,”韩晔有些不想承认,“都很厉害啊,单从他的事迹里,将来绝对是一位明君。”
张珙听得出神,发都梳顿了也没停,韩晔痛得龇牙咧嘴揪张珙的袖子:“叔叔。”
“小晔,对不起,没事吧。”张珙忙抽出梳子帮他揉着那里,他见韩晔满脸享受的小表情无奈地说,“小晔,你回屋去睡吧。”
“嗯,嗯?”韩晔急速握住张珙的手腕,他想撒娇却见叔叔那一副衰颓的面容,心里涩涩的,胡乱穿着衣服,喃喃的念了个好字。
张珙揉了揉眉心:“小晔,穿反了。”只得动手替他穿起了衣袍。
“朱泚,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李诵昂立于高头大马之上,黑色的鳞甲贴合着他的身体,上面明显可见累累的刀痕,好在没重大的破损。
“该死,定是你这个黄毛小儿使了上面诡计。”对阵中心的将领在听了突然从后方扬鞭赶来的传令官的报告后,脸色大变,他目眦欲裂地瞪视对方从容不迫的李诵,从副手那里接过了弓箭。
李诵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轻松地挥手,他麾下的兵马已经冲杀上去,所以人都知道现在的行动不合常理,但无人敢质疑。
“李诵,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朱泚拉满弓倾尽全力射出历次战场上最得意的一箭,但他还未来得及确认那箭的伤害力就被急促的响声惊醒,那风势里甚至将他的箭镞也穿透。
“将军,小心。”另一匹马上的侍卫只来得及将剑鞘递出,铮的一声嗡鸣后终是手臂发麻剑鞘倒飞,人摔落马下的同时,他听到己方将军撕心裂肺的哀嚎。
李诵将另一只搭好的小箭卸下,和其他外形奇异的箭收在一起,他望了眼地面捂了眼抓狂的朱泚,失望地摇头:“这点忍耐力,连小珙儿一分也及不上。”他夹下马肚子,马儿跑动起来:“舒文,不要放松,随我擒了后方那贼人。”
“属下领命。”那是一张过于死板的脸,有着文人特有的儒雅,但也被风沙磨砺得添了几许坚毅。
“禀殿下,杜确将军已截下东南两面的兵马,正在做最后的清剿,但因长途疲乏,补给不足,暂有些吃力,或许难以按原定计划赶到。”黑面的死士一丝不苟。
“恩,知道了。”李诵策马扬起一片尘沙,“回去告诉杜确将军,本宫会阻住援军。”
死士见面前高贵的人就那么淡然地从自己面前打马而过,怔了很久才记得回去复命,他在马转弯是捞起一柸土,渐渐,原本兵戈血飞的城外空旷得孤寂起来,气势震天的呐喊声,号角声,震击成宏大的乐章。
“公子,能否劳烦公子走一趟,去救殿下的命。”还着甲盾的副将行着军人的礼,站在门外,气如洪钟。
张珙整理纸张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只是仍旧是漠不关心的神色:“太子殿下,怎么了。”
“殿下,左腹受了一剑,即使用了公子曾经配的药,也无济于事。”偏将头更低了一些,“恳请公子救救殿下,殿下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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