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2)

便置喙,只是自己的事情,她置喙置喙也算情有可原情理之中,她对亲娘的唯一印象只有藏在父亲书房的几幅画,常服时温柔可人,戎装时英姿飒爽,同他爹描述的“世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完全相反,他爹为何要骗她?她娘留给她的唯一信物是一块玉佩,还是一块残玉,玉佩上却隐约看个“白”字,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娘亲的姓氏,她娘不是慕容世家的小姐同爹爹指腹为婚吗?难道连她娘都是假的?还有她这一身的毒是从哪里来的?世人只道周将军的独女从小体弱之症,乃是个灯芯儿似的病美人,谁又知道她是中了奇毒?她遍读医书,业已久病成医,传言有种□□,五十种毒花五十种毒草配成,见血封喉,唤做“胭脂醉”,可她这毒,若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一般人早就夭折了,如何能活这些许年纪?这事儿她爹瞒着她,师父也瞒着她,更离奇的是连秋姨都不知道,他们费劲心思瞒得这般诚心诚意尽职尽责,究竟为何?楚云舒又是如何得知她是中毒的事情?周幽瑾越发糊涂了,她爹生前刻意叮嘱她离开周家,是知道周家已经功高震主,只怕是他一死,抄家的圣旨就会随即而来,他定想不到楚云舒会为周家做到如此地步。如今前后细细想来,处处疑问,明知玉阳关陷阱依旧慷慨赴义,又究竟为什么……

楚云舒这尊大佛在这庙里蹲了月余,苦无大师终于对来来往往的军将不堪其扰,开始要撵人。楚老元帅不曾想是个十分有脸皮的,且脸皮就一直这么厚着,连他身边的幕僚都看不下去了,周幽瑾的人就像她的棋,淡漠,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楚云舒十分无奈,看来,他这小小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他叹息了一夜,终于打算走了,周幽瑾在寺庙清幽的禅院,本想去送送他,奈何尧承煜一定要代她去,她想了想,便也罢了。

她在小院等尧承煜,尧承煜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一位稀客。这位稀客不是别人,乃是楚老元帅的幕僚耕耘先生。能让楚云舒尊一声先生,可见此人能耐,能出动他来见周幽瑾,可见周幽瑾——一个不平凡的存在。

他一见周幽瑾,诧异神色一闪,开门见山道:“我来见你,乃是因为你是我那闲云野鹤的师弟唯一的关门弟子,按理,你该称我一声师伯!”

“你从王都一路走来,相信你看到的听到的,除了生老病死,人间常态,还有颠沛流离,家破人亡。或许你有疑问,你父亲用生命守护的,不是他的周家军,不是当今圣上的王朝,更不是什么钱权名利地位,或许这样说在人听来大逆不道,他在乎的只是实实在在黎明百姓的生死!”

“我借你三年时间,三年之后,天下一统,了你父亲心愿,你也可以顺利归隐!”

他那句师伯没能打动周幽瑾,那番话也没能打动周幽瑾,她只淡淡道:“借我三年?!我何德何能?竟劳您亲自相劝?”

“因为你是周幽瑾,你不止是才绝天下的周幽瑾,更是周将军的独女周幽瑾,楚家军不仅要天命所定,更要民心所向,楚家是天命,周家是民心!”

“楚老元帅知道您想利用我的事吗?他要是知道想必再不愿尊称您做先生!”

“ 楚元帅独揽大权,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就是您所谓的天命?楚家若真是天命,自然民心所向,又何须用周家造势?”

“周将军生前一代忠良,死后还要被利用,可叹可悲,如今更是连他体弱多病的孤女都不放过!这样的名,楚老元帅敢借吗?”

耕耘先生目光如炬,“你知道楚老元帅是怎样的人!”

“您知道楚老元帅是怎样的人,您也知道我知道楚老元帅是怎样的人,却依旧同我说这样一番话,师伯,恕晚辈大胆问一句,您想做从龙之臣吗?从龙之臣从来没有什么好下场!从龙之功,呵!太过贪恋权术,必定毁于权术!”

“如果天下要经历一场浩劫才能重获太平盛世,那我们的天命,就是在这场浩劫中辅佐真龙天子,让太平盛世提前到来!一身抱负得以施展,才是我生平所愿!”

“师父他老人家同您最大的不同,是他顺应天命。滚滚红尘,茫茫浮生,师伯就算悉晓天命,只怕依旧难能扭转乾坤,何不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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