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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话,白大褂男却已经转过头来:“我们本来是想找你爸爸帮我们开这只盒子,不过他行踪不定,我们一时间找不到他,你是第二选择。你爸爸的一个朋友跟我们透露,你以前帮他打开过机关盒。”

我心里背气道,tnnd,看来是混不过去了。老爸也不知道交的什么狐朋狗友,跟这帮人又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本人小时候有个爱好,就是喜欢拆东西,家里的钟表电器,凡是我能摸到的都能拆的七零八落。

小时候只管拆,也不懂怎么装回去,因为这样经常惹得爷爷跟爸爸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爷爷觉得我有天赋,但是爸爸认为我纯粹是好动贪玩。我理性上赞同爸爸,但是感性让我站在了爷爷这边。

爷爷那时候揣着我的小手,指着爸爸道:“你自己不也竟玩些稀奇古怪的不务正业,凭什么就不准小的玩玩钟表机械?你看不起我们老祖宗传下来的祖业,你觉得这些手艺就是个钟表修理工玩玩绣花针对吧?成,你管好你那些破瓶子破瓦罐去,天知道哪个贼坑子里摸出来的。小玉是我孙子,我自己来教!”

爷爷是钟表技师,研究古代的机关巧锁、奇巧淫技是他的爱好,这方面的诀窍都是他教我的。

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日子,我都住在爷爷家,日夜泡在那一个个小巧精致的金属齿轮组成的世界里,时间悄悄的就在那表盘里流逝。爷爷只要一坐上工作台,我就搬个高脚凳坐边上,能看上一整天。

不过,我并不记得帮爸爸的哪个朋友开过什么机关盒。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这帮人显然有八九成的信心,认为我懂破解机关盒的方法,实在也太抬举我了。

我心里盘旋着是否还有什么缓兵之计,指指茶几上那只木匣:“这个,先让我仔细看一下,机关盒千变万化,破解的方法我是略懂一些,不过这只机关盒能不能开,没研究过前我不能保证。”

白大褂男请示过西装男,接着把紫檀木匣用垫在下面的绒布托着递过来给我。

我正低头去看匣子,忽然间感觉到那种冷到骨子里让人心神不宁的目光又出现了!

我心里一怔,悄悄从眼角余光里看去,那个坐在角落里的人从我背后绕过去,已经到了包房门口。我闻到一阵淡淡的,说不清楚的香味从我身边飘过,那个香味很奇特,让人难以形容是什么样的东西散发出来的。

白大褂男伸长脖子,朝那人嚷道:“喂,你去哪?”

那人没有回答。我转头看向门口时,那人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因为弹簧装置自动又关上了,我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瞄着。

“娘的,警告过他多少次不准单独行动,他他妈的还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白大褂男很不解气,大步冲到门口想追出去。

沙发上的西装男搁起腿换了个姿势,低头点了根烟,冷笑道:“不用管他,这小子习惯了独来独往,管多了我们会有麻烦。”

西装男吐了口烟圈,面上沾了点说不清是什么意味的笑容,看着我道:“李公子,这只机关盒我们请了二十八个开锁师傅都打不开,希望你能让我开开眼界。”

这个人虽然在笑,但他看人的目光却犹如暗藏在丛林深处的蝮蛇,我被他那么微微一瞪,不由得心口发紧,看看沙发上不省人事的沈二,总觉得现在不能打退堂鼓,否则会错失什么。

我咬一咬牙,低头开始研究手里的木匣。

05 机关盒

木质的器具都很难保存得完好无损。

毕竟木料没有金属那种坚硬度,容易磨损,而且存放的环境也很有讲究,一旦受潮就报废了。

不过紫檀木相对来说好一点,一来它的硬度比较坚硬,二来木色沉不易褪色。一块上好的紫檀木经过雕刻抛光,即使保存几百年依然色泽明艳,这也是这种木料名贵的原因之一。

我手里的这只如果与沈家笔记上提到的王爷给沈千九看的那只是同一只,那么至少也有三四百年的历史,如果保存得当,里面的精密机关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刚才白大褂男给我时那么小心翼翼,可能是怕手汗让木匣表面受潮,使得雕刻的花纹被损坏,如果他知道紫檀木的特质,就没必要有这种顾虑。

不过在他们面前,我还是小心地用丝绒布垫着匣子,这感觉好像拿着凶案现场的凶器。

我看了半天,心里十分惊讶。

同时,还有一种身负重大使命的责任感,又激动又紧张,手心里也出了不少汗。

我想,谁要是跟我一样手里有这么一只稀罕的龙纹宝函,不心跳加速那一定是死人。

对于我这种很少有机会见到真正的古玩名器的人来说,看到一件珍贵的宝物,那种新鲜感和兴奋感也能让我手足无措好半天,而且我昨天刚知道这件宝物上承载着一段离奇的盗墓经历,里面可能藏着一个秘密,原本因为时代的不同而无法得知的真相,现在却可能由我亲手去揭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世上还有哪个人像我这么幸运?

不过此刻我澎湃的心情却并不是因为自己能去做这件事。

而是这只紫檀木匣上的花纹实在雕刻得太精致了!

我知道紫檀木如果要保持原有的光泽度,保存时间大致不超过五百年。博物馆中陈列的明清紫檀木家具也就在三百年到五百年左右,不过都有老旧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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