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1/1)


“有、有这事。”

李果垂下头,心里懊悔万分,怎么就在决定再不去的时候,节外生枝,也是旧债难消。

李果话语一落,李掌柜那张老脸皱起,显然很失望。

“掌柜,我……”

十有八九是被当成去狎妓,可是李果并不是,他是去当闲汉,唉,还不如狎妓的名声呢。

“你入沧海珠时,我和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李掌柜责问。

“需是淳良端正的后生,不收奸恶之徒。”

李果还记得,想当珠铺的伙计,可是要家世清白,为人淳厚。

“你这下倒是记得了,去妓馆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才多大,就不学好。”李掌柜声音严厉,赌嫖是珠铺的大忌,因为赌徒会铤而走险,嫖则容易倾家荡产,珠铺卖的是贵重之物,若是伙计行事不端,将为害深远。

“掌柜,我再不去,真的。”

李果急得要落泪,心里更是难受万分,让一向器重他的掌柜失望了。

“是老陈(陈其礼)将你人带来给我,若是不悔改,我也只能将事情实说,将人还给老陈。”

李掌柜无奈叹息,他就看在老陈的面子上,以及他也不想绝李果的后路,再给李果一个机会。

“谢谢掌柜,我一定改!”

李果点头如捣蒜,他这是有苦难言,他这人怎么可能去狎妓,但凡要花费钱的事情,他都要三思又三思,吃顿饭都要精打细算。

“去吧,到库房里拿匣丙珠。”

李掌柜叮嘱,独自折回铺中。

望着李掌柜离去的身影,李果想,怕什么来什么,真是悔不当初。

推开库房门,阿棋躲避不及,仍是趴在门上偷听的姿势,对上李果的脸,阿棋十分尴尬,赔着笑脸说:“呵呵,果子,我……”李果不理会阿棋,心里有点生气,别人不信我就罢了,棋哥我们交情那么好。

“果子,我拿珠子给你,要丙珠是吧。”

阿棋自知理亏,仍是赔笑,赶紧着去拿匣珠子,讨好的递给李果。李果接过,转身想走,又回头说:“我没有,唉,算啦”,李果摆手离去,觉得自己已经是百口莫辨。

心里虽然烦乱,然而也不能耽误工作,李果将木匣里的珠子,装在柜子里,放下品珍珠的柜子并不加锁,不用找李掌柜拿钥匙。

李果蹲身在角落里数珠子忙碌着,突然嗅到龙涎香的气味,他还没抬头,就听到赵首招呼客人的声音,特别殷勤,想是留承务又过来,奇怪,他先前不是才做条珍珠项链,这还没做好,又前来?

贵客似乎不大搭理人,赵首说上好几句话,他才说一句,他说的是:“李果在吗?”

声音悦耳极了,也十分熟悉,李果连忙站起,跑出去,手里还拿着一个空木匣。赶至跟前,对上那人的眉眼,李果笑得灿烂:“启谟!”他一时太激动,险些扑上去。

夕阳斜照在铺中,金黄一片,赵启谟紫袍白衫、玉饰金囊,又洒上一身金光,恍若庙宇里画的神灵般,俊美飘逸,端靖站在铺堂。

看到李果出来,启谟颔首微笑,他轻语:“有劳李工,帮我挑颗圆润无瑕的五分珠,要廉州珠。”

李果没留意铺中的人要么诧异,要么复杂的表情,尤其赵首脸上的表情更是百变。

珍珠,五分以上的,便是宝珠,何况要圆润无瑕的廉州珠,得一颗足以做家藏,传递后代。

来沧海珠买珠之人,非富即贵,比赵启谟更尊贵的也有,只是这人一铺就指名点姓要李果,让李掌柜也颇为吃惊。

再看李果与他交谈的神情,含笑亲昵,分明是旧相识。

比邻54.不详预兆

廉州珍珠属于海珠, 圆润, 光彩夺目,品质远胜于它地产的珍珠, 物美价高。

沧海珠珠铺主营的便是岭外的廉州珍珠, 在运输上, 有地理、水利之便,何况廉州珠名誉天下, 购珠者趋之如骛。

赵启谟要一颗圆润无瑕的五分珠, 李掌柜拿钥匙给李果,李果搬梯子, 爬上最高处的柜子, 从甲柜中, 取出两盒五分珠。

木盒用的是香木,雕工精湛,所谓买椟还珠,大概如此吧。

李果将木盒递给赵启谟, 笑语:“启谟, 这两颗五分珠, 你先看看。”在赵启谟面前,李果并不做介绍,他觉得赵启谟对珍珠的鉴定,恐怕比他还精通。赵启谟接过,他拿起其中一个木盒端详,一起一放, 他打开木盒,看到盒中的珍珠。

珍珠怕汗液,容易遭受侵蚀,赵启谟隔着丝帛将盒中的珍珠取出,放在手心端详,此颗珍珠个大,圆润、晶莹璀灿,唯一不足的是有一处绿豆大小的黄斑,算不得无瑕。

赵启谟又打开第二盒珍珠,这颗五分珠无瑕圆滑,美中不足的是色泽不够明丽。

“还有其他的五分珠吗?”

赵启谟将珍珠放回盒中,含笑看着李果。

“隔些日子,还有一批廉州珍珠要来,启谟,你几时要回京?”

李果看着赵启谟,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眼里不觉带着几丝迷恋。

“要是一月内能到,我人还在广州。”

赵启谟笑意不改,他很有购买的诚意。

“约莫二旬能到,敢问舍人居于何处?到时让李果亲自送去,给舍人过目。”


状态提示:第101节(1/1)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