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2)
“你知道么,之纯说他想投身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然后在某个不为人瞩目的犄角旮旯悄悄死掉,这远好过在人山人海前唱歌。”静默中单眼皮男孩突然开口,一双瞳仁清澈的眼眸因为正凝视着自己昔日的恋人,显得温柔与哀伤相辉相映,“虽然绝大多数时间他都是个天性讨厌得让人牙痒的家伙,可极偶尔的时候,我觉得他只是被索要得太多,快乐不起来。”
天光燃尽成灰,窗外高悬的夜幕昏稠如同浅黑粗呢。没人说话,时间长久凝滞。
为了打破这要掐得人窒息的僵局,金发美人扭腰送胯,翩翩走到电话旁,问,“怎样才能联络到那个……那个什么池塘?”不想却听见对方说,“先不要联络,也不要告诉罗彬。”
“你想干什么?”万菲一脸狐疑,深浓的眼线也压不住妩媚大眼里的诧异。
“什么也不干,”目光从未离开过殷之纯的脸,郝透十指相交拖起自己的下颌,“我只想就这么看着他。”
※ ※ ※
殷之纯感到嘴唇被人吻了一下。随即睁开了眼睛。
眼前出现的是那个男人的脸,眼睛明亮温暖,蕴着淡淡笑意,驱除了他所有的恐慌。
伸出手抚摸他英挺的脸庞,手指擦过他的眉弓与眼眶,在右眼上方那道疤痕处停留良久。
“我又做梦了?”感觉一点儿也不真实,似乎一眨眼,眼前这张英俊面孔就会消失不见。
“你做了很多梦吗?”迟傥伸手轻托起他的脸颊,笑着问。
“很多。”一眼不眨地正视脸上方的男人脸孔,这个红极一时的摇滚偶像少有的表情柔和,收起那些见棱见角的、会扎痛人的自傲与不羁,“有些与你相关,有些则不。”
“与我相关的,一定是好梦了?”
“恰恰相反,每次从有你的梦里醒来,我都会哭。像女人,也像孩子,怎么也停不了。”
“你都梦见什么了?”
“那个地方又黑又冷,好像置身汪洋之上,一直在颠簸,从没有人保护我。不知这么过去多久,我看见一线开缝的光亮,是你,你在向我走来——我看上去只有十岁,可你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听见你对我说,‘dont cry, my love,you are safe now.’然后我就醒了。”
用最深的目光注视那双温度灼然的眼睛,眼珠淡色的漂亮眼睛忽然涌满晶莹的液体。无法控制地缓慢而下。
“别哭啊,傻瓜。”迟傥倾下脸,与他额头相抵,与他鼻尖互触,与他四唇轻贴。轻轻笑了,“你安全了。”
本是四唇轻贴的吻却越来越深,堵得那个呼吸不了的人一下醒了过来。
“啊哈哈,宝贝儿你看,原来那个故事并非胡编乱造!一个饱含深情的吻真的可以将一位美人从长久的沉睡中唤醒。”万菲洋洋得意地翘起兰花指,抹了抹自己的嘴唇。
“之纯……刚才吻你的人,可不是我……”见到殷之纯坐起了身,一双扫向自己的淡色眼眸透出凛凛寒意,郝透没来由地慌了神,好比被人拿了脏。又见到对方抬起指尖轻轻擦过落于下睑的水痕,便跟犯错似的小声问,“你刚才……你刚才在哭吗?”
“现在几点?”自己抬眼寻到了墙头的钟。
“宝贝儿,你后来到底有没有通知那个……那个什么池塘……不管什么医生,他那一身的伤急需谁来看看……”
“是迟傥……电话接通了,他说……他说……”
吞吐嗫嚅,欲言又止。男孩小心地瞟了这个昔日恋人一眼,却发现对方也正凝着眼眉看着自己,口气很有些不耐烦,“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收了线。”
时间确实久了些,从那一声格外冷淡的“知道了”开始。
第32章 你全然美丽(2)
晚餐已近十点,雨也小了点。
半轮月亮蛰伏在云的堑壕里,不肯轻易示人。
为尹启迪划伤的伤口仍存痕迹,毫无血色的美丽脸孔如今又添了些新的擦伤。不用刀叉,直接用手撕扯鸡肉和面包,似乎对享用这样一顿美餐感到十分满意,吃不了几口就会轻声哼唱,和着曲调节奏轻摆上身。
在谢罗彬的家乡遭受过郝透那可怕噪音洗礼的万菲在心里呼喊:老天!他唱歌可真好听。
饿得太久,胃反倒盛不下太多。他抬起眼眸,看向坐于自己对面的一个男孩和一个“女人”,说了声,谢谢。
“那个……不客气。”郝透骤然挪开注视对方的眼眸,这个男人的随意一声轻言都能让他心跳加速,甘心就范。
“不是对你说。”遭受不屑一瞥,似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男孩立马又对自己的“自作多情”懊恼不已。一个弧度极为优雅的笑容绽放唇边,高托酒杯,殷之纯向眼前的金发美人致以感谢,“for y life.”
“没准我们待会儿可以玩个性感的游戏!”万菲以手指挑弄自己的金发,荡着妩媚眼波,满面粉扑扑的、艳过花楸的笑容,“我们将果酱涂抹彼此一身,看谁能先把对方‘吃’个干净。”
“其实这样的游戏我与郝透很早以前就做过了。”淡褐色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瞥向郝透,一脸意兴盎然的笑容,“对不对,亲爱的?”
回忆起那疯狂一幕的郝透试图阻止对方将这个话题深究下去,可万菲以迫切的眼神不依不饶地连声追问,“大新闻!真是大新闻!”
“我们是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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