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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朝阳如血,晨风湿润。

霞光将冷寂广漠的平原染上红晕,更令这生死之日增添了几分凝重之色。

二十四岁的敖烈国主——重烈,骑在自己的过隙黑驹之上,深邃的黑色眸子,在晨光之中染上了些许嗜杀的猩红。

他明明有一张如雕塑一般俊美的脸庞,却因那紧抿不语的唇角、阴鹜如狼的双目,而令人不敢逼视。

世人对他有许多传言:沙场之王、嗜血之魔——他是敖烈国的一代明主,亦是其他弱小王国部落的梦魇。

重烈遥望远方黑色沉重的都城之门,毫无动静如同死城一般。

“皇兄,时辰都过了,还要继续等下去?”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便在身后不耐烦响了起来,“太阳出来会很热唉……”

重烈皱眉回头瞧着说话的那家伙,弟弟重雅半斜卧在六人抬着的软榻之上,长发散落眼神迷离,一边在小方桌上斟满美酒,一边揽着一身着华美戎装的美男,完全不似在沙场决战的当口,倒好似纨绔子弟出游一般。

“不喝就不热了。”重烈俯身将酒壶从弟弟手中抽了出来,丢得老远,仔仔细细打量着重雅榻上一脸不乐意样的戎装美男,“独孤休中郎将,你怎么坐在这里?”

“是他自愿的!”重雅揽住美男一脸嬉皮笑脸地看着皇兄,“话说,经过这三个月的围困,鲜风国的都城不过是囊中之物,为何皇兄还要与他们有今日的盟约?”

“我只是想看看,这个自诩为神族后裔的皇族,究竟有无神灵保佑,国主子嗣众多,若今日选出之人与我手中之名一致,我便让此脉存留下去,若不一致……”重烈冷冷一笑,酒意上头的重雅瞧着自己兄长的表情,仍然在暖洋洋的晨光中打了个寒颤,“那便休怪我重烈无情,只能怨他们的神明不再佑他们。”

他是敖烈国的年轻君王,登基八年之中,六年征战在外,毁灭城池族群无数。

阳光的温暖丝毫无法融化他脸上的冷漠与残酷,令那张原本英俊卓然的面孔,增添了许多恐怖的意味。

重雅吞了口唾沫,看向皇兄手中的那枚竹签,好奇问道,“皇兄究竟写了何人名字?太子定是不能了,此人聪慧过人,留下便是后患;难道……是三皇女?鲜风国皇族后裔各个生得俊美若仙,女子更是惊为天人,若是三皇女的话……皇兄能否……”

话音便在兄长的冷漠斜视之中慢慢暗淡了下去,“我只是说了玩玩的。”重雅耸耸肩,塞了个花生米到自己的口中,假装看向别处。

“是一个他们最不可能选中的家伙。”重雅微笑着看向手心的竹签,上面那亲笔小篆写下的名字便赫然入目,“是即便留下,也无伤大雅的一只小虫子……”

就在这时,只听见远处如同低沉惊雷一般,传来了轰鸣之声。重烈将视线从手中的竹签之上挪向城门,便瞧见三月紧闭的黑色大门缓缓打开,城墙昏暗甬道的尽头,如同天宫之门一般,露出了鲜风国都城的七彩石铺设的大道,在晨光的照耀之下,竟如登天一般的迷幻绚烂,恍若通往仙境。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身穿白色丧服的人,宦官样的装束,黑帽素服,捧着一放置文房四宝的黑色桌几。

十二位身穿丧服的宫人紧随其后,抬着一顶黑檀木镶金制成的坐辇缓缓走出,白色帷幕之中,似坐着一人,便不紧不慢向着重烈这便缓缓而来。

“他们倒是心知肚明此行凶多吉少。”重雅笑道,“连丧服都先穿上了。”

“只有一人……”重烈没有接话,只是定睛瞧着来者,敞开的城门,黑暗甬道之中,仍有许多人影在那里逗留,不知究竟在等待些什么,这让重烈心中警惕,有一种并不太好的预感。

开道之人就在离重烈三米的距离停了下来,而那坐辇则停在离重烈六米的位置。

重烈在等待,想听听究竟来者会说些什么,但半晌只听见风声从耳边刮过,空气之中有细微如同蚊虫闪动翅膀的声音以外,便再无其他响动。

重烈觉得自己的耐心在被一点一点耗尽,看着面前那面无表情的宦官,只觉得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刚想要发作,却只见那白色坐辇之中伸出了一只纤细的手,雪白如同春天的樱花粉瓣,微微招了招。

“看起来是个皇女?”重雅大喜,凑近皇兄的耳朵咬道。

不像,重烈心中这么直觉,那隐约人影之中的,怎么看都似一个纤弱的少年。

为首的宦官因帐内人的召唤而诺诺凑了上去,跪身侧耳点头,便提高声音开口道,“很抱歉我的姗姗来迟,敖烈国主陛下;我便是父皇选中之人,望陛下能遵循承诺,护我周全!”

那宦官假装威严的声音却压不住女气的尖声妖气,便让这原本应该庄重的外交辞令变得滑稽无比。

莫大耻辱,这让重烈嘴角抽动了几下,手下意识伸向了腰际长剑,握住,“护你周全?”他压抑住怒气硬冷道,“我们的约定,是各选一人,若相同方保其性命,若不相同,则全体格杀,我为何要护你周全?”

宦官又跪身倾听那帷幕之中的声音,半晌起身朗声道,“世人虽传敖烈主言而无信,但此事为敖烈主当众军士百姓之面许下承诺,定会遵循信守。”

宦官那妖声妖气的调子,让重雅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人如此光明正大说皇兄言而无信,倒是破天忽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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