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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一眼万年。最先动的还是门口那身月牙白衣的人。玄冥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平静,低腰放下手里东西后转身就跌出去了。呼吸从没有过的困难,眼睛里有酸胀的东西在滋长,胸腔里也一直跳个不停,连夜里的海风刮在淡薄身上也不觉得冷。他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要么便是在做梦,怎么可能呢?一定又是庄周生梦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
偶终于让玄武这对cp重新聚首了!
鸡冻撒花!
34、第 34 章 ...
有那么半盏茶的时刻,云潜以为自己是摔坏了眼。也不觉腿上得疼了,只是胸口憋闷得难受。嗓子里发不出一丝声音,像封喉点穴了般。问松轻轻拍打着他脸,担心问道:“云潜,你还好吗?我是问松。”
云潜只是呆若木鸡地点头,却还是不能发声。问松又示意南子过来帮忙搭个手,两个人上下里外忙了一通,终于将云潜打理干净。小腿伤处也处理完毕,问松费神道:“你现在不能动,我抱你回房吧,这里还是刚刚那位仁兄的房间呢。”
怀里红衣人终于开口:“刚刚门口是真的有人吗?”他的声音透着沙哑,怠倦,就像几天没有喝过水的人一样暗沉。问松将一手小心穿到云潜腰下,一手托起他双腿,作势要抱起来。云潜不见回答,便再问:“刚刚门口是不是有一个穿白衣的人,嗯?问松。”
茶衣少年有些吃力,似乎尽力也抱不动,遂又松了手道:“是啊,你半夜吹埙坏了人家清梦,还爬楼喝酒滚到人家房间里来,让人家深夜睡不成,你还不赶快走?”说完又叫南子上来帮忙扶,道:“我实在抱不动你,你配合些吧。”
哪知刚扶起半截身子来,朱衣人一把瘫滑在地。云潜直咧着嘴叫“哎哟——哎哟——疼!”,又捂着腿喊:“我走不了了,走不了了,要废了——!”
问松同南子两两相望,将一口气叹得愁云惨淡,只听见云潜又叫唤起来:“走不了了,疼死了,问松我是要瘫了么!”
少年心疼,四处一打探后皱眉道:“那就不要挪动了,免得又造成些不必要的损伤。这样吧,我去同那位兄台商量商量,今日我们就在此休息,让他睡我们房间吧。”南子点头将污水端了出去,问松又费尽心思将云潜弄到床上来,打理好一切便推门而去,说是要去找那位好心的兄台。
待问松刚出门去,云潜就撑坐了起来,赭瞳里幽光四放。微弱的灯火被屋顶窟窿里扫来的风吹得摇晃不定,掀了被子,若有所思。又抬手将被褥触到鼻前浅浅嗅了起来,是一股空山新雨后梨花带檀香的味道,淡淡的,缱绻的,醉人的。
玄冥,你看你,总是逃不过我的五指山,如今兜了一个大圈,还不是要乖乖地现出形来。
玄冥,你那些不动声色的痕迹又出卖了你。他人不知,我却最为铭记,你所过之处皆蒙着一泓伽蓝寺里烟火熏香的味道,还隐隐揉着一股梨花幽。你不记得我还赖在你床上睡过一宿吗?那香味很好闻,很安神,是南子怎么也寻究不出来的。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问松回来的时候,烛火已经熄灭了,云潜安静地躺在素榻里睡去,脸上薄薄得一层粉红如桃。想可能是酒喝得太多醉过去了,又掖好被角倒了些茶凉茶备在桌上。
添了新烛,烛火下,枕上的人噏拢卷翘的睫毛无意中眨动,嫣红的薄唇正勾着一个美丽的弧度,似笑而非笑。问松将那杂乱的青丝用手理顺在一边,径自轻轻喟叹起来:“以后喝酒不要一个人爬那么高了,再高,便冷了。我虽不能醉笑陪你三千场,也不能懂你伤,我却什么都不问。让我陪你就好。有我陪你,好吗?”
云潜大概想不到自己可以一夜酣睡到这种境界,睁眼时地上已经投下一片光芒了。耀眼的光芒从镂空的窗子里、从楼顶被他砸出的窟窿里倾泻进来,圣洁得让人觉得通体明净。他掀开被子来,想有些事情真是风云变幻莫测呢,昨夜还是无星暗沉的天,今日居然一子变晴朗了。
又发现问松捂着一床薄衾趴在榻边,听到有动静立马醒了过来,惺惺地用手去揉睡眼。云潜一看,那纯洁水润的眼睛一下子竟肿得像对核桃,心中满怀歉意,想起问松自从跟了自己就没少捱过这种罪,三天两头弄得眼中带血丝,白白一双漂亮的明珠眼也愣是让自己给折腾得蒙了一层尘沙般。
问松将被子取了放床上起身道:“总算醒了,南子将早食拿去热了,我见你宿醉难醒就没喊,正好我也凑着补了个眠,你知不道你昨天晚上睡觉有多么不安分,横打竖踢的,将另外一支腿也弄折了才好是吧!”少年越说越气,说完甩袖转身又要出去。云潜觉得心里不安又愧疚,他明明很关心自己,还要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来教训自己,别扭得很,就像塞给你的好,叫人不容质疑他,也容不得你来还一样。
云潜不能下床,只是淡静看着少年人,心中温润如春水。见他要出去,又问道:“你去干嘛?不管我了吗?”
“哼,你这种欠教训的东西谁也懒得管!我要去找昨天晚上那位仁兄,人家的房间被你霸占了,现在也不知在哪里呢!”
云潜惊道:“是没有找到他吗?”
“没有,你看你这祸害平白无故牵连了多少人。”问松边说着将身上衣服整理一番,一言道尽踏槛出室浸入温暖阳光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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