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1)


少时,一场变故让齐澜流落市井。自此跟随师父十多年,习得一身武艺。他从不忘是齐家后人,却苦于无法贸然相认。

从军,是为了能继承父亲少时的教导,亦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与父亲相认。怎知这一走,便是条回不了头的长路。

直到遇见青衣,直到在战场上一次次的磨砺,才造就了如今东霖国的战神——齐澜。

而此间暗涌,诸多变幻,还有一人相助。

“齐澜说过,这辈子欠殿下一份情。便是以性命相抵,也绝不犹豫。”

昔日朝中,唯有他一人挺身而出,言辞阵阵。齐澜才知,原来自己数载军旅生涯,亦有此等辉煌战绩。

而后拜为上将,而后一路平步青云。

齐澜说得诚恳,然李辰翔听闻,却是脸色一变,目光渐冷,出言厉声责骂。

“我说过,我需要的并非是欠我人情的齐澜,而是能成我东霖利器,护我东霖泱泱国土,助我东霖繁荣昌盛的战神!怎么,莫非将军是忘了吗?”

话到此处,忽而又是一转,似是喟叹:“齐将军,当年我助你,并非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东霖,为了我自己。这一点,请你莫要误会了。这情,若是为了我东霖,辰翔自是收下。若是只为本殿一人,那……不要也罢。”

齐澜双眼精光顿闪,脸色一扫先前感慨。那微扬的嘴角勾出一抹自信与张扬,一身霸气再不掩饰四散。

“辰翔说得极是,是齐澜错了。”

突然扬声一唤,带着几分豪迈。

“此处无酒,臣以茶敬殿下一杯!”

仰头饮下,再看那人一如既往的轻佻之姿,刚才那般俾睨天下的魄力,似如云烟。

齐澜终是明白。这天下,唯有一人值得自己去助;而他,亦是自己这生中的知己。

李辰翔爽朗而笑,突然咳了几声,步子一转,往齐澜身后而去。

齐澜怔愣,随后眼底有了了然。心里微微不悦,却不想去思虑是为何。

但见那人扶着南竹从地上起来,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是我不对,让你跪了许久。”

堂堂东霖皇子,竟与一名齐府小厮说自己不是。若是说出去,定然不会有人相信。然而南竹亲身经历,却由不得自己不信。

惶恐的垂首摇头,恭敬的退后一步,默默而立。

心中茫然,南竹尚未从刚才俩人的对话中回神,未从前一刻三殿下对自己所作所为中回神,便又听那声音道。

“子奕既不遣你回避,难道我还能当你似外人吗?”

子奕?

南竹眉间流窜一抹震惊,却因垂头而无人发现。

“子奕,你说是也不是?”

“自然。”

齐澜简练有力的声音响起,南竹只觉肩上一沉,错楞的抬眼而望,对上那向来漆黑深邃的眸。

“南竹之于我,从不算是外人。”

或许从那日青楼阁台不经意的一幕起,或许从那点点滴滴形似那人的动作中,或许是记忆里某些牵动心绪的片段。

总之,当齐澜说出这句时,看见了那双褐色纯净的双瞳,猛然睁大。而自己,不禁笑得温柔。

“噢?”

李辰翔拉长的声调中有着玩味,狭长的凤眼在俩人身上来回打量,最终落在南竹身上。

“子奕这般,怕是南竹心里难安哟。”

齐澜闻言蹙眉,感到南竹身子僵硬,似真与李辰翔所言一般,不由问道:“有何不安?”

“堂堂大将军的垂青,难道只是空穴来风?抑或是一时兴起?”

事虽不关己,但好戏也切莫错过。李辰翔今日对此俩人的渊源秘密,是势在必行想探个究竟。

齐澜不傻,岂会不知李辰翔心中目的。本欲不搭理,然眼光一瞥,见南竹模样,心中忽而一转,到嘴边的话又临时改了口。

“若我言投缘,殿下信是不信?”

随缘?齐澜这般的性子,自然是……“不信。”

略一叹,齐澜转身面对李辰翔。“殿下今日来此目的,不该是为这桩。”

并非不想说,而是道不清亦说不明。真要追根究底,齐澜能说出的便是刚刚“投缘”二字。

对齐澜而言,初见南竹,而后颇觉有趣。然那断断续续间收到烟荷来信,从南竹启程上京,到那日在街头“不期而遇”,心中不知何时便少了份有趣,多了份注目。

如今跟在自己身侧,竟让齐澜觉得理所当然。那“投缘”二字,毫不过分。若非,自己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李辰翔隐去眸中淡淡的不悦,转身回到椅上坐下。

他向来不喜欢半途而废,可如今却被迫放弃追究。罢了,若是齐澜,那今日之事自己便当送了情面。

“二哥又有动作了。”

齐澜面色一冷,抿紧了唇,下颚绷紧。他还没忘记齐峰探得的消息,半月前那场暗杀是源于谁手。没想到,短短数日,竟又卷土重来。

“南竹,茶凉了,去续上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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