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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卿家也未必吞吞吐吐。祖训有言:诚既定法度不可费,然时局瞬息万变,日后继承大统者当有应时而化之魄力。所以,朕今日所拟草案,也并非全然无所依据。”
连祖训都被搬出,堂下一时无人进言,倒是二王爷沈河柏出声支持:“左右不过两万御林精锐,哪有这般多的事端。臣倒是觉得皇上所拟圣旨合情合理合法。不妨就此定下,三日后宋骑尉便可领军出发。”
周秦此时才站出附议。沈风逸却一时间觉得有点突然,他不过是想打压叶、何两派的气焰,却没想到二王爷一句话,虽助于自己打压了那二人的气焰,却也同时催生出宋瑞不得不即日启程出发的局面。
然后,不论是否时间急迫,二王爷依然提出,沈风逸便断然没有反驳的理由,毕竟他之前表现的对剿匪一事的上心程度,过于关注,此时若有人提出能早日出发,自己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应是大力支持,而不能有片刻迟疑。
可是,一旦说出同意二字,便意味着,宋瑞与自己分别在即。
从自己五岁第一次见到宋瑞到今日,恍恍惚惚走过二十载,却从未有一次长足分离,而此次一别,意味着这般的分离,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将会频繁上演,直至一切尘埃落定,方能休歇。
沈风逸眼睑微敛,借着眨眼的掩饰,几不可察地望了宋瑞一眼,随后眼眸灼灼,直视含元殿外:“朕意已决!明天朕将会以此草案为准拟定最终旨意,并派人加急送往各藩王府邸,同时宋骑尉立即整装休整,三日后领军启程!”
声音沉着有力,字字铿锵,沈风逸的声音直直地落在朝堂内每一个人的耳里,掷地有声!
第二十七章
沈风逸原本还略带挑衅的神情,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直视着宋瑞的双眼,相顾无言。
宋瑞伸出双手,抚平沈风逸皱起的眉,随即顺着眼睑往下,摸过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双唇,最后是略显瘦削的脸颊。
他的每一下都很慢很慢,好似想记住每一个细节模样。
沈风逸也不嫌宋瑞湿漉漉的双手弄湿自己的脸,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宋瑞,任由他一点一点地抚过自己的五官脸颊,就在他以为宋瑞想要跟他说些什么时,宋瑞却只是捞起了毛巾,重新递到他的手中:“最后搓三下吧,记得从肩颈,一搓到底。”
宋瑞的语气温柔,眼神缱绻,好似不是在要求沈风逸搓背,而是在说着浓浓情话,沈风逸不忍拒绝,默默接过毛巾,宋瑞见状,浅笑着转过身去。
感觉到毛巾落在自己背上,低声道:“云国习俗,男儿出征前需去祈恩寺祈福,求得古桑叶浸浴……其实,所谓祈福是求得平安符,而浸浴,是为了妻子替其洗尘,不带牵绊,莫在战场犹豫不决……”
已经搓到最后一下的沈风逸,手中的毛巾一顿,一时间不知该继续还是停止,不带牵绊,不带牵绊……这样的寓意,与其说希冀,不若说残忍。
沈风逸就那么将毛巾抵在宋瑞后背,缓缓地将自己的额头靠了上去:“我不是你的妻子,这个习俗,对我们没用。”
宋瑞也不回头,眼神虚无地看着前方,笑了两声:“恩,我也觉得对我们没用。”说着伸手拽过沈风逸的左手,卸下自己手腕上红绳穿着的镂空玉雕珠,替他戴上,“所以,我今天求了两道平安符,全部用蜡封好塞进了两颗一样的镂空玉珠里,这一个,你好好戴着。”
沈风逸神情呆愣地看着手腕:“为何,要替我求?”
宋瑞摸摸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那颗:“我若算是上战场的话,逸儿留在宫里,是更大的战场。”
而沈风逸好似不曾听见宋瑞的言语,只是出神般看着自己的手腕。宋瑞见他许久未有回应,回过头来,见他那副模样,也未出声打扰,只是径自站起身拿过一旁的浴巾随意擦了擦,披上中衣。
“逸儿今晚是回宫,还是……”
沈风逸瞬间回过神来,匆忙喊道:“不回!”
宋瑞也未像平日里那般小心这里,担忧那里地劝阻沈风逸有违规矩的决定,只是语气地淡淡地接了半句:“可明早,你还要盛装送军……”
沈风逸以为宋瑞这般说辞又是要劝阻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径直走到床畔,合衣躺下:“我可以明日早点回宫。”
宋瑞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沈风逸一见他的神色,心下也有点忐忑,咬了咬牙,一闭眼睛:“你轰我我也不走!”
看着耍赖的沈风逸,宋瑞好似回到当年的时光,那时候的沈风逸耍赖是为了让宋瑞留在宫里,而今天,是为了让自己留在这里,终是没绷住,笑了出来。
沈风逸听声偷偷眯了条缝偷看宋瑞的表情,却见宋瑞眼带宠溺地笑着,一时忘了再次闭上眼睛,而是呆愣愣地看着宋瑞笑意盈盈地在自己身侧躺下,又半起身越过自己扯过床里侧的被子,随意搭在两人的身上。
“那就不回吧。”
宋瑞这么平静地接受自己夜不回宫的决定反而让沈风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仍旧扭着头冲着宋瑞的侧脸木木地眨着眼睛。
宋瑞脸冲上平躺着,闭着眼睛,在沈风逸不知眨了多少次眼睛之后,倏地转过身,搂住沈风逸。
“于之泓若实在不愿顶着官职就让他替我的位子吧,当个小侍卫就行;朝里若有事不便在公文上交代的,让小安子去周府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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