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2)


络熏任由着寒水墨将他扶着,顺从地走出去,然而,脸上的空泛茫然让人心疼。

“皇上,不管穆是因何而死,都已经死了,和那些子民一样死去。皇上您伤心难过,那些失去亲人爱人的人也一样伤心难过。皇上是他们的天子,不是凡人,这种悲剧要由皇上来结束。”寒水墨为络熏拭去手上的鲜血,心疼而无奈地道:“连悲伤都不允许,或许很残酷,但是,在皇上被称为天子之时,就戴上了这样的枷锁,国人,便将皇上拟于神佛。”

络熏在寒水墨的注视下缓缓凝聚了视线,勉强扯起一抹苦笑,艰难的点头:“我知道,所以,连泪水,也不流!神佛,只有救人的义务,没有悲伤软弱的自由。”

从傍晚天空渐渐阴沉下来,到掌灯时分,已经布满乌云。风,将兴致盎然的百花粗鲁地蹂躏,花瓣纷纷扬扬地漫天飞舞。

寒水墨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人,吩咐两个宫人服侍络熏,自己亲自为穆操办后事。

络熏在御书房批改奏折,灯火摇曳,络熏眼眸里映着一跳一跳的火光,思维似乎也如这火光般一跳一跳,毫无着落,恍恍惚惚之间几乎快要熄灭。心里总如塞满了石头一般,又撑又挤又咯得慌,闷得发痛。所谓的奏折,只是大臣们一遍一遍例行公事般地老生常谈,说来说去,只是情况有多么危急,京中百姓有多苦多不安,然而实际的办法却一个也没有。所谓的早朝,也就是左右相汇报一遍城头的最新动态。更有甚者,甚至直接称病不上朝,免得被剖析的过于清晰的局势吓到。

因为被围困,地方的情报传不来,靠他们还不如靠暗卫来的实际。只可惜,这次,不仅穆……连一小队暗卫也是几乎全军覆没。

看看积满阴霾的暗黑天空,和被微弱的光照着的满庭院散落的花瓣,络熏最终还是推开手上的奏折不再强作镇定,起身走到花下,怜惜地伸手接下一片花瓣。

花逝花零落,何必一定要在最不想面对死亡的时候。这个世界瞬息万变,明明前几日还在耳边言笑晏晏之人,现在却连身体的温暖也没留下,死亡,最是无情。

风太大,凌虐着娇花,似乎不觉得自己残酷。络熏苦笑,天子,什么是天子?如果真是上天之子,风为何不依他之愿轻柔些,若真是天子,穆为何不如他所求活过来,若真是天子,世,为何不承他所祈安宁和平?

且不说什么起死回生,就连这些大臣,这些子民,哪怕有一半听他号召,如他所想,突破这京阳之围,也指日可待,城外百姓又何须白白牺牲,城内难民又何须活活受苦,他络熏又何须失去喜爱之人,又何须在一个邪恶狂妄之徒的手中遭受折辱?

明明不是天子,不是天子,却连难过,都不可泄露,假作神佛,真正无趣之极。

将无力的身躯靠在树干之上,络熏仰头望着遍布阴霾透不了一丝光亮的天空,耳中听着宫人来来

往往为穆的后事忙碌,络熏眼睛有些酸涩。

“皇上,天冷,加件衣服吧。”旁边的宫女小声地劝道。

“不必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络熏淡淡地说道,眼眸唇角的变化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是。”宫人应声退下,络熏有些无力地将手盖在脸上,疲惫似的缓缓沿着树干滑落。

“穆——”络熏些微颤抖的声音极轻极轻地念着,痴痴地喃喃道:“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叫你姑姑……很喜欢你啊……”

“可惜……死了!”忽然,面前一个冰酷的声音响起。

络熏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面前披着夜幕的殇流景面带讽刺地看着他。

络熏打了个寒颤,觉得和殇流景这种人无话可说,只紧咬着牙,满心怒火地看着他,对他的讽刺语气耿耿于怀。听他的语气,倒像是幸灾乐祸,这个邪恶的人,恨不得穆死。

殇流景其实在络熏走出御书房的时候就已经来了。听到手下人说皇宫里热闹的很,皇上脸色很不对劲,殇流景忍不住过来看看。

络熏略带忧郁地站在纷扬的飞舞花瓣中,夜色将花瓣淡化成模糊的一片影子,轻轻将络熏包裹在其中,夜色里异样的华美。络熏眼眸迷离地看着飘逝是花瓣,微弱灯光折射的细碎的闪烁让模糊不清的脸上笼着一层看不真切的哀伤,他伸手怜惜地捧住一片花瓣,微侧的脸看得到睫毛的模糊影像,无力地垂着,和唇角不自觉的倔强苦涩映衬出的孤独感倒映在殇流景的心镜里。

不知为何,看着络熏不可言喻的悲伤孤独,殇流景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荡,一种类似于寂寞和疼惜的东西占据心头。

看着络熏从树干一寸寸地滑落在地,殇流景的脚步不自觉地一步步走过去,直到走到络熏面前,殇流景向络熏伸出了自己的手,殇流景才惊觉自己竟想要扶住他,支撑他,拥他入怀。

正当殇流景看着自己伸出的手犹豫之时,忧伤而深情的这句话从络熏口中说出来,“很喜欢你啊”,殇流景肚子忽然一阵烧灼,升起一股怒火,像是被愚弄的愤怒,又有些不像。是什么殇流景不在乎,但是,让他觉得窝火,络熏决计不能轻易放过。

“说话啊?啊?”不见络熏答理自己,殇流景的怒火更甚,手指收紧了些,看着络熏眼光讽刺轻蔑,“喜欢她?皇帝大人的眼光可真不错,一个奸细在身边十几年不仅没发现,居然还被她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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