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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熏香味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陈茜的胸膛,却并没有把那股子闷气消下去多少。

“无事。”陈茜微微侧身,“妙容今日所用熏香味道甚怪,以后还是别用了的好。”

沈妙容眼中闪过一丝受伤,这熏香,正是前两日夫君赞过的啊,可今日为何……

她压下心里的苦涩,露出一个恬淡优雅的笑:“夫君,再过几日便是药儿三岁的生辰了,夫君忙于政事,已经几日没教诲药儿了,药儿甚为想念夫君。”

药儿,确实有几日没见了:“嗯。药儿的生辰,你看着操办吧,今日无事,我去看看药儿。”

“父亲。”团子一样的陈伯宗看到父亲,既惊喜又慌乱。

陈茜问了问启蒙课业和生活,又训导了几句,便离开了。

房间里的锦盒看在眼里,何甚为碍眼,直接下令唤人赐给韩子高,眼不见心不烦。心里本是有些不乐意,总以为是纵容着妍儿如此胡闹,但若又退回给妍儿,以她那性子,不知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心下实在不虞,索性提了剑寻了一处僻静地舞了几把剑,又打了几套拳,浑身汗意这才作罢。

“丁铃……”清脆的剑吟声从左处传来,陈茜本欲回去的脚步停了下来,转眸一瞧,却是从左边的院落发出的声音。心下不知何起的念头,撺掇着陈茜跃到身边的树干上,斜向下望去。

正是练剑的子高。

手里那把刃月竟是极好的配合了子高的动作,浑然如一体。只不过区区一日,子高便把这套剑法练得炉火纯青,刃月带着剑气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地飞舞在子高身边。

陈茜不得不承认,这把刃月真的是属于子高的。

陈茜跳下树来,回了房间。

第22章 梦里不知何许

青铜盘上的油灯在房中明明暗暗。

沈妙容服侍陈茜脱去了外袍,里衣,待陈茜跨如泛着热气的浴桶后,退了出去,取了另一套新洗过的泛着皂角香的里衣轻轻搭在离浴桶不远的铜衣架上。

待陈茜穿好里衣,湿着长发从屏风后转出,沈妙容遣了下人将浴桶抬了出去,擦了地。

房中加上了几根粗长的白蜡,将陈茜窗前的卧榻照的如同白昼。

陈茜翻着手中的书,等着身后妻子擦干自己的头发。

平日里陈茜都是读片刻书才就寝,可今日这书拿在手里却片刻都看不进去。陈茜将书放在桌上,一只手覆在鼻梁处揉了揉鬓角。

沈妙容见状,忙将白巾搭在一侧,伸出白嫩纤长的玉手在陈茜的鬓角轻轻揉捏。“相公可是累了?”轻柔的声音情意绵绵。

“无碍。”陈茜抓住沈妙容的手,“你且替我绞发即可。”

“是,相公。”沈妙容继续绞着已经半干的发,陈茜索性微仰着头闭目养神。

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日韩子高舞剑时的场景,突然惊觉,几个月过去了,这人比起初见更多了几分稳重和豪气,也即将及冠,倒是快要成家了。

妍儿昨日,就是寻他而来,陈茜自是知道韩子高的容貌委实当得起倾国倾城,却从没去想过这人的名声已在吴兴城传出怎样的轩然大波,今日派了人去探听,才始知,他已成吴兴城待嫁闺阁女子的梦中情郎。

好像在不久之前,这个名号是属于自己的吧。

那这人的亲事,自己是否要帮着张罗张罗……

闭目的陈茜不知道,此时自己的眉头都快搅到一起了。

下意识的,不想去想这个问题。念头又转到了陈妍的身上。

妍妹毫不掩饰的目光,韩子高酡红的脸颊……

“妙容。”陈茜睁开眼睛,“你改日去妍儿那里和她说说体己话,已经要嫁人的姑娘了还是没大没小,毫不避讳,哪里像个女儿家,你也该尽尽嫂子的职责。”

“妙容记下了,相公权且宽心。”说着收起白巾,“发已干,可要妾身服侍?”

陈茜摆了摆手:“今儿个乏了,你且去休息吧。”

“是,相公早些歇息,妾身退下了。”说着便转入了右侧隔着一道珠帘的偏房。

成亲已有近八年,八年的夫妻,竟都没有资格睡在他的身边。

沈妙容从刚开始的难过,疑惑,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然而每次夜深人静无法入眠时,隔着一道珠帘,隔着一堵墙模糊地听到陈茜均匀的呼吸时,她仍旧忍不住鼻头发酸。

她早已学会安慰自己,起码,她还可以时不时躺在与他隔了一道墙的偏房中,而其他侍妾,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沈妙容嘴角挂着一丝极浅的笑容,渐渐入睡。

……

这是一条级陡的山路,危峰耸立,怪石嶙峋,陈茜策马缓缓地走着,前面走着一人,原是牵着身下的马。陈茜想看清那人的模样,却怎么也看不清。

山路越来越陡,马儿停步不前,仿佛也对着天险之路心怀敬畏。陈茜觉得自己应该下来,他手握缰绳,左脚踩马镫,右边的身子便抬了起来,顿觉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

马儿脚下似滑了一下,嘶叫了一声整个马身便向一侧斜了过去,陈茜身形不稳,在马身上摇晃了两下便直直摔了下去,陈茜心中惊乱,自己的骑术是不错的,可浑身软绵绵地就是打不起力气,眼睁睁的任由自己摔下去却无计可施。

牵马的人却动了,直直冲了过来,拉住了将要一头栽到山石上的陈茜,似是冲力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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