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2)


透过袅袅的水汽看坐在旁边漫不经心泛着资料的顾青祎,江源的视线慢慢开始对不上焦,眼前浮现出不知多久前的景象。

他出生在一个富庶美满的家庭。

江家富到他这儿,已经有小四代的人。家里完全没给他什么压力,小时候就任着他喜欢发展,父母恩爱和睦,他算得上是实打实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生赢家。

但他十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胃癌,发现的时候就是晚期,撑了没到两个月就走了。

之后的事情就跟无数豪门连续剧里会发生的一样,葬礼过后江氏直接被交给了他的大伯伯,而大伯伯也带着自己的家眷整个儿入侵了老宅。

说入侵并不过分,大伯母和他那个倒霉表哥大概是委屈久了终于扬眉吐气了,把整个家拆的拆改的改一点原先的样子都没剩下。自己的积木和模型被全部打包扔进了储藏间,母亲的花圃被铲平做了个神经兮兮的欧式凉亭。

他们母子两个的个人空间被完全锁定在了老宅最角落不朝阳的房间里——原先他们家的杂物间。

孤儿寡母,没有比这个词更贴合他那几年生活的了。

他母亲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小姐,离了保姆活不了的那种,除了老公儿子生活里什么也没剩下的那种。

所以江源从四年级到初一这段时间里,回了家死气沉沉地吃完饭转身面对的就是自己母亲的哭天抢地以及对他未来歇斯底里的美好展望。有时候睡到半夜,他都能被自己母亲在隔壁疯狂的笑声和碎碎念吓醒。

的确,熬死了江纬,江氏的顺位继承人还是他。

可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对待江氏的态度大概就跟跟对待公共厕所的垃圾桶没差。

爱谁要谁要去吧。

初中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寄宿,周末全在学校,寒暑假排满了夏令营,总之就秉承着一个宗旨——打死不回家。

上了高中他也是这个尿性。

大概是一个周末,和往常一样,他写完了作业无所事事,就想着去售货机买瓶汽水。但不料路上碰到了强行拉壮丁的学生会指导老师,说是周末有一个接待活动,原先说好的一个礼仪今天来的路上摔断了腿来不了了让他赶紧去替替。

听着倒是真挺玄幻。江源苦着脸缩在男厕所里换礼服,心里想。

脱了外套向后甩在门上,江源很豪放地脱下了里面的t恤开始解皮带。解到一半才决定有点不对劲,感觉背后感觉凉飕飕的还有几滴水…

不确定地回头望了一眼。

我去你妈的二大爷!

学校厕所门坏了都不保修的吗!?男厕所的包间是随便能给人参观的东西吗!?

裸着上半身,裤子解了一半的江源就这么尴尬地和站在外面洗手的少年,在洗手台上方那面巨大的镜子里,对视了。

包间的被江源那厚实的外套一甩早就扣不住了,现在带着他的t恤和那罪魁祸首外套一起,晃荡晃荡扣在了隔壁包间的门上。

顾青祎甩了甩手上的水,从身后的裸男那儿收回了实现。转身走到旁边扯下那两件儿衣服:“这里的门坏了挺久了。”

趁着这个空隙,江源已经飞快地拢上了白衬衫扣上了皮带,脸上带着抹不可见人的绯红:“我理科班的...平常不在这幢楼。”

“恩。”顾青祎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把手上的衣服递给他:“江源是吧,王老师让我来找你的。”

从厕所出来之后,江源跟着顾青祎七拐八弯绕道了小礼堂。

他们高中的文理科人数相当,所以学校就干脆分了两大块区域,各自都配备了完好的设施,各自分开不干扰。

除非谈恋爱,理科生连走到文科楼的路都怎么清楚。更别提文科楼精英班那一蹭拐角男厕所一扇坏掉的门,和前面这一个面色沉静的少年。

顾青祎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身后一道胶着的视线,只是走在前面带路。他和江源身上穿的是同一件白衬衫,只不过相比于江源刚换上的西装裤,顾青祎身上的亚麻色修身窄腿裤看起来简直顺眼的多。

“等会儿你跟着他们去签到处那边先登记吧。”顾青祎把他带到门口,接过别人递过来的牌子挂在他身上,仰着头对他说。

“恩...恩。”只顾得上看着顾青祎那琥珀似的眼睛的江源含糊着应了两声。

有些时候,顾青祎这个人的神经简直粗到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gay。完全没发觉到江源过于炙热的眼神,他把江源交给了相关的负责人自己就钻进了旁边的准备间里。

后台忙碌得要命,周围全都是跑来跑去大声喊着人名的人。可江源的目光只是追随着那清瘦挺拔的背影,站在原地成了周围所有动点里的唯一静止物。

“江源!这儿!”拿着一大叠宣传册跑回来的老师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的大高个儿,拉着他给他兜头罩上西装外套就领着他去了前边儿。

相比于后台疯了一样的场景,前面倒是一边宾主尽欢美满祥和的氛围。台上一个高年级的同学正在自弹自唱,调子跑得有点儿厉害但是英文的发音倒挺准。站在黑暗里,江源四周扫了好久才找到了驾着腿翻看东西的顾青祎。

啊,原来就在自己眼前啊...

顾青祎手边放着个话筒,腿上的台词本上用荧光笔标注出了几道线,大概是主持人之一。

他有时候会侧头看向台上的状况,流畅的下颌弧线跨过时间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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