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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景诡异地同八年前的那次相合,逼他不得不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种种负面情绪在他胸腔里来回搅弄。

人身拘禁这种事情,真是可以激出他浑身的戾气。

头晕,窒闷,每一寸肌肤都紧绷起来。

莫名的,打了冷战。

突然很想有人能抱抱自己,那怀抱最好是温暖的,热烈的,至少可以让他不再感觉到这股寒意。

一闭上眼睛,全是自己被禁锢的样子,浑身打颤,真该死……

谢隽廷。

他真是恨死这个人了。

第十九章 被喜欢是种金手指

程奕扬坐着那儿纹丝不动,且腰板挺得很直,都要发麻了。他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心绪不宁不耐烦地蹙起眉心,烦躁中夹杂着令他非常讨厌的心慌感,磨人的等待,慢性折磨,让人越等越慌,他都要怀疑这是对方故意所为,好在见面之前就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然而就在此时,他终于听到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那声音极规律而稳重,来的人定是他没错。

很多棘手的事情必须一一处理,已经连着几天没怎么沾过床阖过眼,不说一般人都耐不住这种工作强度,甚至有些军官也未必就能做到,但谢隽廷不是寻常人,他的体力和精力已经是近乎变态一般的存在。在审讯室跟罪犯对峙良久,他看上去只是发丝凌乱了少许,灰色的双眸里丝毫不带疲色,视线停留在程奕扬身上,一会儿,他慢慢走过去。黑色的手套上还沾着少许血迹,动刑时不免有血溅上来,原本新鲜的血渍,现在已经变成半干的暗红。他取下手套,随手扔在桌子上,走到程奕扬面前。

为了避免所以可能的肢体接触,程奕扬一看到黑色靴子停在了自己面前,便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表情平静,不卑不亢。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程奕扬觉得自己表现得并无任何差错的情况下,对方的眼睛里却慢慢浮现出威慑和怒意。

程奕扬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等着。

对方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力道不小,让程奕扬生疼。但他不问为什么,只是忍耐,再痛也没出声,他早已决定不能先开口,担心一开口就留下破绽,第一句话必须对方来说,这样他才好知道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然后见招拆招。

这种僵持大概维持了近一分钟,程奕扬感觉自己下巴都快要脱臼,而对方突然更加用力,隐隐的有骨节错位的声音,程奕扬痛得倒抽一口气,简直要把嘴里的牙咬碎了。

俩人的对峙似乎正要愈演愈烈,而程奕扬也决心死撑到底,哪怕痛的晕过去了也绝不开口。

冷峻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对方稍稍俯下身,盯着程奕扬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柏律的死,跟你有关?”

明明该是疑问句,但对方的口吻却是低沉的笃定。

一听到这句话,程奕扬就顾不上痛,脑子在飞快地运转。

血样事件的这么一个小疏忽,却让谢隽廷一下子、在第一时间就查到程辛的身份,而点点是他孩子的身份一旦被确认,那陪在点点身边的这个人也会引起他的注意。陪在点点身边的不是柏律,而是一个全然的陌生人,柏律已经惨死……而这个陌生人,跟死者有什么关系?

原来只是这个啊……程奕扬陡然放松下来,看来对方只是知道了点点的身份,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先放开我。”程奕扬忍着疼。

但谢隽廷并未松手,力道甚至有加大的趋势,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回答我,是或不是。”

“……是,”程奕扬艰难地回了一句,“但弄死他的人……不是我……”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那双冷峻又英气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否则,你觉得你能活着来到这里?”

“你跟他什么关系?”

“……朋友。”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他有你这么个朋友。”

“谢长官,我知道你很厉害,但这也不代表你对所有事都了如指掌……而且,柏律的性格你应该也有所了解,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事,你很难发现……”

“请你……先放开我。”程奕扬感到很痛很难受,甚至有些轻微的窒息感,但他依旧能维持面上的十足镇定。

谢隽廷终于没有再加大力道,而是慢慢放开了他。

程奕扬如释重负,但他没有大口地喘气,依旧十分克制地,连舒缓疼痛的动作都做得非常轻微,坐着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下颌的疼痛中带着一丝缓缓散开的麻痹感,他忍着,没伸手触碰。

谢隽廷挺直腰背,居高临下地看着程奕扬,似乎是在打量他。

程奕扬微微低着头,说:“相信该查的你都能查到,我就不浪费时间去重复,你想问什么尽管问,问完了我好离开这里。”

“你跟他,什么时候认识?”

“在他去国外的第二年,我们偶然认识的,但性格相合,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除了他以外,你跟柏家还有什么联系?”

“没有。”

“为什么,他的孩子会在你这?”

“他死前交给我照顾。”

“交给你?”

“对,因为他信任我,而且当时他也找不到别人。”

连着几个问题后,一阵静默。

谢隽廷盯着他,眼眸里没有丝毫情绪,完全公事公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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