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1)
她梳洗打扮,穿上最好的衣裳,画上最美的红妆,笑吟吟地问他:“余生,娘亲带你去找爹爹,可好?”
他摇头,他不想去,那人太狠心了,他不想见他。
她又说:“乖,听娘亲的话,我们去把爹爹带回家,不然,他真不要我们了。”
他跟着母亲上了无名宗。
他母亲也是个大仙人,呼的一下就带他飞了起来!
而今回想起来,若他当时能知道之后的事,他一定不会让她去,他宁愿平平凡凡的跟她一起过日子。
他母亲满身鲜血,满身伤痕,提着剑,要杀了那些人!她一直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如此待她?为什么要一再相逼?她何错之有?她不过是想守着她那一隅,她那么卑微,为什么连她最后一点念想也要毁了?
他父亲出来了,他说:“闹够了?闹够了就走。”
“好!好!好!”他母亲连说三个好,一个更比一个凄婉,一声更比一声悲凉。
“沐白苍,你当真如此绝情?”
那人当真如此绝情,即使母亲用自己作筹码。
她最终死了,她杀了自己。作为母亲她怎么会对自己的骨肉下得去手,她不过是想要个答案,一个等了许多年却都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这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结果,只死了一个人,就平息了一件事,皆大欢喜,不是么?
可那是他的母亲啊,是他相依为命、爱到骨子里的人啊,就这么没了,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那个男人将她埋了。即使他骂他、打他,那个男人还是坚持将她埋在了无名宗天玄峰。
他又跑了,他不要什么父亲了,恶心、虚假,人都死了,作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有用吗?
他母亲死了,是被他父亲逼死的!
他只想逃的远远的,再也不要看见这些人!可两年后他又被带了回来。他原本想着只回来看看就走,看了他就回桃花坳,什么亲情,什么修仙,什么地位,他通通都不需要!
再见到那个男人时,他形同枯槁,瘦骨嶙峋,一头黑发已白,躺在床上,已是命不久矣。他同自己说了许多,母亲,无名宗,天下苍生……他同自己认错,说他对不起他们母子。他乞求自己留在无名宗,完成他未能完成的使命。
你的使命,与我何干?
要断气的时候,他不停地说着一定要将他埋在母亲旁边。
他也去了。沐余生觉得自己该是恨死他了,可当他断气的时候什么都淡了,心里就像缺了点什么,怎么也补不上。沐余生也不知为何还是选择留在了无名宗,他将沐白苍埋在了玉瑶峰,那儿与天玄峰遥遥相对,相隔甚远。他想见母亲,可母亲不会再想见到那个人的。
他终究还是怨的。
而今他终于能有一丝丝理解,理解那个人当初为何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如同他现在对叶尽欢。谁能保证可以不顾一切?若只是说说,谁都可以。他背负着的是莫大的责任。
无名宗,第一仙宗,宗主,多好听,多霸气。可又有谁知这个中滋味儿?
师父正处在渡劫期,若是渡劫不成功,无名宗将会内忧外患,若是渡劫成功,不过能得一时安稳。宗门纷争,愈加严重,还有几乎压制不住的魔门势力,哪一个都不是好解决的。
无名宗内部,若不是几个长老暂时在撑着,怕是早就乱了。可他们还能撑多久呢?他们之后又该何人后继?
他,任重而道远。
他想着等他解决了这一切,他就回去,可这小孩儿自己找了来。小孩儿不懂事,犯了错,按宗规,应处死刑,以真火焚寂。
叶尽欢被抓回宗门后,他就在吴云子门前一直跪着。最后叶尽欢被逐出宗门。叶尽欢走的那日,他被关在刑堂的禁室里,来不及相送。
打神鞭一鞭又一鞭地抽在他身上,这是他替叶尽欢分担的惩罚。若不如此,叶尽欢怎么能走得出无名宗。
可为什么还是不走,总碍在这儿,总纠缠自己。
沐余生替叶尽欢抚平皱着的眉头,素白修长的手放在他脸上,不敢乱动,怕他弄醒了。
我再救你一次,你就留在桃花坳等我,可好?
沐余生也怕,如今到处都乱得很,他不敢让叶尽欢掺和进来。
趁着那两人还未回来,他将叶尽欢轻轻放下,把乱糟糟的衣服给他牵好,四下看了看,悄悄握了他的手一下。
不多时萧落、宁西凉探了路,他俩暂时没发现什么,商量一番打算等叶尽欢再恢复一些才继续走。
“他如何了?”萧落问道。
沐余生摇摇头,早又坐在了一旁,好似先前那些全然不曾发生过一般。
萧落拿起叶尽欢的手,查看一番,奇怪,为何会表现得这么虚弱?就是三魂七魄受损,也不该如此才是,难不成与黑花儿有关?可他又看不出这黑东西有什么异常。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忘了说,感谢“喵七”的地雷哟~
第19章 竹林深处逢两怪
白雾茫茫,他们在里面完全看不清,只知是走进了一片竹林。一路向东慢慢行进着,令人悚然的乌鸦叫从看不见的竹林深处传来。
“哑~”,“哑~”。
从浓雾里忽地窜出来一只乌鸦,它又停在地上,就在他们面前,粗沙的声音磨着几人耳朵,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四人停下,谨慎地看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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