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2)


廖吉祥不说话,就是不让他靠近,谢一鹭把叶子擎给他:“水,洗手。”

那些水淋淋漓漓,用不了多久就会洒光,廖吉祥不得不勉强靠近,用两手掬起来,这时,谢一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他只同情地看了廖吉祥一眼,只一眼,廖吉祥就受不了了,手受了惊似地往回缩,被谢一鹭眼疾手快抓住,那一捧水全打翻在地上。

四只手,湿漉漉握在一起,那些手指,滑溜溜彼此摩擦,廖吉祥几次抽手,谢一鹭都不放,边抓着边虚伪地说:“洗、洗干净……”

廖吉祥一使劲把手抽出来,惊诧且警惕地看着他,谢一鹭也觉得自己不堪,欲盖弥彰地解释:“我想帮你……”

“我要回去。”廖吉祥坚决地说。

(6)内操:明代宫中披甲操练的宦官组织。

第17章

阮钿大咧咧坐在人家的堂上,屋子的主人敢怒不敢言地站在下首,他姓闻,是咏社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色,阮钿很瞧不起地看着他:“你们咏社不都是硬骨头吗,”他嗤笑,“怎么这就吓破胆了?”

那人不出声,阮钿朝自己的手下挥挥手:“来吧,把他窝藏要犯的事说一遍。”

三四个所谓的“证人”先后上来,看打扮是小商贩,其实都是阮钿雇来的流氓,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他们亲眼看见去年在南城犯下十三口人命案的逃犯,昨天夤夜进了姓闻的家门,这是藏匿人犯,与人犯同罪。

“交人吧,”阮钿很不客气地指着他,“交不出来,你就跟我们走。”

姓闻的太了解宦官的伎俩:“多少,”他直接问,“多了我拿不出来。”

“一千两,”阮钿无赖地笑,“这么大的罪,要少了对不住你。”

之后会是漫长的讨价还价,姓闻的显然不想和他周旋:“实实在在的,多少。”

阮钿看他是个明白人,也很干脆:“一百两,现银。”

姓闻的跟家人比个手势,家人立刻去取了,阮钿恨恨地喊一句:“等着!”他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口口声声说宦官害人,我看你们读书的才是黑了心,一百两银子说拿就拿,你嚼了多少老百姓的骨头!”

姓闻的瞪着他,阮钿反倒嘿嘿笑了:“一百两太少,你再给我买一百匹马来,这个月底就要!”

银子很快到手,阮钿迈着阔步离开姓闻的家,出来便分了几两给底下人,剩下要全揣到怀里,被阿留拦住,忽闪着大眼睛朝他伸手。

“你要钱干啥,”阮钿没当回事,阿留从不管他要钱,这回却很执拗,拉着他不放,“你这孩子怎么……”他像个哥哥似地絮叨,忽然明白了,“要给过小拙?”

阿留赧赧的,吸了吸鼻子。

阮钿的脸拧起来:“好的你不学,偏跟我学养婊子,”他愁眉苦脸的,“我让那娘们儿榨成什么样了你没看见?”

阿留才不管他说什么,伸着手就是要,阮钿苦口婆心劝他:“可别做梦了,你能养得起他?”说着,却把银子掏出来,“他那样的能跟你?”分出五十两,在手里掂了掂,“这点钱都不够摸他把手的,”想了想,干脆把银袋子全给他,“傻蛋!”

阿留拿着钱,很乖地冲他笑,看他这样子,阮钿又是高兴又是心疼的,狠狠撸了把他的小猫脸:“得啦,反正这帮贪官的钱,不花白不花!”

边走,他边愤愤地骂:“咏社这帮狗东西,说是对付宦官,却不敢冲我们来,他娘的就会作践老百姓!”

说罢他一回头,身后熙熙攘攘一条长街,阿留早跑没影了,愣了愣,他无奈地笑笑:“没良心的!

阿留靠着一株大桑树,胸口好像揣着什么,鼓囊囊的,他左手抓一把小石子,一颗一颗往对面二楼的窗棂上投,投了不知道多少,窗子霍地从里面推开,一张稚嫩的芙蓉脸出现在窗口。

阿留立刻站直了,痴痴看着他。

“你有完没完!”过小拙居高临下,眼风刀子似地往下撂,“天天这么闹腾,还不给钱,当老子好欺负!”

他这么说,阿留却不生气,笑嘻嘻从怀里掏出一个热纸包,是小林家店的酥饼和薄脆,过小拙看见了,脸色好了些,叫来童子,大声说给下面听:“小环,去,取上来!”

阿留听见,一把将纸包掷在地上,抬脚踩了个粉碎。

过小拙在楼上看着,气坏了:“你个小哑巴,作什么死!”说着,他从楼上“噔噔噔”跑下来,冲到阿留跟前,使劲儿推了他两下。

阿留愿意让他推,抿着嘴,很高兴,过小拙该是刚起身,没梳头也没擦粉,乌溜溜的长头发垂在腰上,衣裳也是,干干净净透着一股孩子气,阿留露骨地看,看得过小拙瞪着他骂“小混账”,他才从腰上解下那袋银子,亮出来给他看。

“哪儿来的,”过小拙不推了,“偷的?讹的?”

阿留去抓他的手,被过小拙搡开:“干什么!”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点银子还想摸老子的手?”

阿留没摸着,把空着的手心在袍子上蹭蹭,过小拙看他那个寒酸样,趾高气昂地嘲笑:“每次来不是花儿就是草儿,好不容易带银子了,区区几十两还当个宝儿!”

阿留低下头,过小拙抱着膀子质问他:“说,你想干什么?”

阿留不跟他扯谎,指了指旁边一条小巷子,过小拙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瞠目结舌的:“我的天老爷,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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