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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显示,张雁南这个人本是普通农家子弟,因吃苦耐劳又有头脑,从工地小工渐渐做到包工头,慢慢慢慢又积攒了一些身家开始做生意。在那场百年不遇的大地震中全家就活下来了他一个,所以这次玉树受灾他下定决心要尽其所能回报社会……
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富豪,吃过苦受过累,中等个头,文化不高,语言朴实、身材粗壮。这是江北看完资料后凭直觉给张雁南画的像,但等到真正见到张雁南本人江北才发现自己的直觉错得有多离谱。
在张雁南的办公室,两人视线一触江北已是一怔。
他本以为要采访个农民企业家,结果出来的却是个白领精英范儿,一袭深色西装衬得他风度翩翩,江北心尖尖瞬间一颤,犹如落花轻触水面,有什么东西一圈一圈微妙地荡漾开来。
据说每个gay都有一个能一眼分辨出同类的灵敏雷达,以前江北不信这说法,可是在遇到张雁南的那一刻,他不信都不行了!
张雁南面带笑容从办公桌后绕出来与他们握手寒喧,在两人双手一握、眼神交汇的那短短一瞬,两个当事人就迅速从这一握一望中完成了对对方同类的身份识别以及交换了某种暧昧的好感。
既然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于是两人迅速打得火热。吃饭约会滚床单,情人该做的事他俩也一件都没拉下。
那段时间江北是真正的痛并快乐着。主要是张雁南的条件实在是太好了,这样一个人要找什么样的对象没有,有可能是跟他来真的吗,也许只是觉得感觉不错玩玩而已?
江北时时提醒着自己不要太投入,他想张雁南也许同大多数同志一样最后还是要结婚的,他俩的关系说不定就只限于一时的炮友。他就这样一直患得患失着,直到那年的端午。
在本地端午是个比较重要的传统节日,虽然近年来也没有划龙舟这样的大型活动了,但这一天同中秋、春节一样,也是要一家团聚大吃一顿的。
那天江北正往家里赶就接到了张雁南的电话,“有空吗?一起吃顿饭?”
“呃,今天不行啊……”
“哦……”也许是张雁南声音里透出的落寞,江北心忽然一动,软得一塌糊涂。他忽然想起来,张雁南已经没有家人了,在今天这种阖家团聚的日子想必是很难熬的。于是一瞬间鬼使神差地吐出一句话来:“要不去我家里过节?”话一出口江北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去,这不是叫人家见家长吗?张雁南会怎么想呢!
张雁南似乎也有些意外,但却很快就应承下来:“好啊,那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江北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一位七十多岁的外婆,三位长辈都很和蔼善良,在这阖家团圆的日子虽对张雁南的到来有些许意外,但在厨房里听江北提了他的身世后却俱都理解起来,再面对他时便有种温和的怜悯,招呼他招呼得格外周到。尤其江北那慈祥的外婆,不住地给张雁南布菜,老套的称呼:“乖儿,多吃点……”
后来江北想,也许就是自己家里那种关于家的气氛打动了张雁南,所以他才会在出来后对他说‘江北,我们定下来吧’……
张雁南的‘定下来’其郑重和正式远远超过了江北的预期,可以这么说,除了没有扯证之外一切步骤均和结婚无异。而也正因为他如此的慎重其事江北父母才保持了沉默,毕竟江北早已出柜,身为一个同志能有这样的结局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还能奢求什么呢?
入夜,家里的气氛静谧而温馨。卧室的灯只开了床头那一盏,江北斜倚在灯下看书。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终于停了,稍顷张雁南擦着湿发走进来,翻身上床。
书页上被洒了几颗水珠,江北扭过脸来埋怨:“你又不吹头发就睡觉。”
“吹什么呀,这种天气,擦一擦就差不多半干了。”
江北白他一眼,只得坐直了帮他擦头发,张雁南放开手享受着他的服务,扭头扫了一眼被扔在旁边的书。
“什么书?”拿过来一看封面,“外国的?”顿时没了兴趣。
张雁南象大多数同龄的中国男人一样,比较喜好《亮剑》、《鬼吹灯》之类男人味十足的题材,至于外国的,影视剧不妨碍,但绝不看外国,他嫌外国人名字太长,难记。
“嗳,好看哎,我给你讲?”
张雁南笑了声,不愿拂他的意:“好,讲的什么?”
江北就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绘声绘色地讲起故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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