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2)
“九九,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没有!睡你的觉!”
“……喔。”
还好房间里这时候已经一片漆黑。
否则烛九阴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被别人看见自己的吃瘪脸而做出杀人灭口的残忍事来。
……
而张子尧怀揣着“子湖身上为什么会有墨香”这个疑问进入梦乡,正所谓夜长梦多,于是他理所当然地梦见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梦中子湖站在莲池边咿咿呀呀地唱着那曲《蜉蝣》,歌声相比起他前一次听少了一丝丝幽怨,却更加婉转动人,就像是某种鸟儿在枝头的夜啼。张子尧站在她的身后想要上前搭话,这时无故起了一阵风,整池的莲摇曳着发出沙沙轻响,子湖的歌声变得异常飘渺,仿佛从天边传来……
这时候,在满鼻淡荷香中,张子尧忽然嗅到一股极其浓郁的墨香,他心中一惊猛地抬起头,同时原本背对着她的子湖转过身来——
正对着他的却是一张布满了翠绿湖蓝羽毛、圆眼尖喙的脸!
那翠鸟的脸连接着人类女子的身子,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违和,此时她目不转睛沉默地盯着张子尧,张子尧活生生被吓出一身冷汗,猛地一个颤抖,终于从这怪异的梦中惊醒过来。
此时,屋外天色渐亮,一缕晨曦从半敞开的窗口洒入,然而屋内却还是有些昏暗。
作者有话要说: 实力化身吃醋龙……
烛九阴:我的我的都是我的片皮鸭是我的菜鸡画师也是我的。
☆、第十五章
醒来后,张子尧胸口剧烈地起伏久久不得平息,他失神地瞪着天花板,瞪了好一会儿也没能从那邪门的梦境中回过神来,良久转过脑袋看了眼还有些黑黢黢的室内,眼珠子不安地转了一圈,仿佛总是担心从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会跳出个兽首人身的怪物抓他。
“小蠢货?”
黑暗中冷不丁响起疑惑的一声。
张子尧先是犹如惊弓之鸟般被吓得一哆嗦,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发出声音的人是谁,他长叹一口气:“你怎知道我醒了?”
“人类呼吸就会发出声音,而本君未聋。”烛九阴懒洋洋地说道,“从你醒来那一刻的呼吸频率和方才长达一盏茶的沉默中本君还得出了其他的结论:比如,你做噩梦了。”
“……”
“梦见什么了?”
“……”张子尧沉默片刻,而后言简意赅回答,“鸟。”
“什么鸟?”
“翠鸟。”
“什么?”
烛九阴疑虑当中,张子尧拉了拉被子至下巴,又小心翼翼把手放回了被窝里仿佛这一层被窝就是最完美的辟邪屏障。黑漆漆的屋子让他突然有些后悔昨晚睡前怎么吹熄了蜡烛,转念一想才又想起就算他不吹熄那蜡烛,怕也是燃不了整整一夜。
“……九九。”
“啊?”
“咱们屋子里还有别人吗?”
“你脑子又进哪个湖的水了?还有别人我会开口跟你说话?”烛九阴莫名其妙。
张子尧长吁出一口气,自我纠结了一番后,等屋子里又比他方才醒来前亮了少许,他这才掀开被子坐起来,打着赤脚便扑到窗边猛地一把推开窗。待晨曦和微凉的新鲜空气一同倾泻而入,站在阳光下,他这才整个人踏实下来。
他转过身,回到桌案前,抬起头对视上那条在画卷里张望已久满脸好奇的龙,没头没尾道:“九九,我怀疑那个名叫子湖的歌姬,就是从张子萧的画里跑出来的那只翠鸟。”
烛九阴一愣,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下意识反问道:“你说什么?”
“那只翠鸟不是消失了,它是从画卷里跑出来了。”
“什么跑出来了,它又不是被关……”
烛九阴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从他脸上的表情张子尧也猜到他大概已经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如果涉及被“关”这个问题,那么那只翠鸟的遭遇就和这位上古邪神完全一模一样了。
被关在了画卷里。
“张子尧,你之前说的那些个关于你们绘梦匠的黑话,是不是稍微忘记了那么一两个,”烛九阴加重了语气,“重要设定?”
张子尧咬咬下唇,不得不默认了。
前面说过,画活物与画一般物件不同,正所谓世间万物皆有灵,所以要借活物,就比借一般的物品麻烦得多,真的能将活着的动物从画卷里‘借’出来的情况叫做“借真灵”,也就是说但凡在画中出现的,都是活生生的活物,绘梦匠以画纸为媒介,用高超的画技将它们从原本所在的地方暂时借过来释放出来。
就像是张子尧借来了毕方鸟。
借真灵整个步骤从开始到完结可以看作是发生在三个面:第一个面是被借的活物原本存在的世界;第二个面是画纸;而第三个面,是要借真灵的绘梦匠所在的世界。
借真灵是将东西从第一个面以第二个面为媒介拿到第三个面来。
然而之前张子尧其实并没有跟烛九阴说清楚,正因为绘梦匠的借灵过程可以拆开分解成三个面,所以,在“借真灵”之外,有一种更加高超又不道德的技艺,名叫“封灵”:绘梦匠将一切的借灵行为终止于第二个面,不将活物从画卷中释放出来,而是让它们留在画卷当中被永久封存。
就像是将活物们关在了一只笼子里永远囚禁,以此来完成一幅幅“活灵活现”的绘梦师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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