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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的味道确实有些变化,陈希然只得闭着眼都喝尽了。这也算某种程度上化解了许斐然刚才礼仪失误的尴尬,放下酒杯后果然看到许斐然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叶追就这么看着陈希然,陈希然睡得头发有些凌乱,发梢松松搭在发红的眼尾之上,一鼓作气喝下红酒的时候喉结上下滑动,又复归平静。

他端起了红酒杯,也跟着饮了一口。眼睛始终望着陈希然,那种奇异的温柔幽深,令陈希然居然有了站在深渊往下看的危险感。

他站在深渊边上往下看,而深渊也正在注视他。

陈希然望了望门口:“司机应该快来接我了,先走一步。”

他甚至没怎么听对方的回答,就急匆匆地去抓门把手。

“陈希然。”

这种熟悉的叫法令他有一刹那的怔忪。

叶追很近地挨着他,替他抚平翘起来的衣领:“记得看路。”

陈希然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

回酒店的路上下起了雨,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整整一个夏天没有见过雨。

雨水连成灰色的线,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视野所及都被笼罩在这一片铺天盖地的灰色雨幕里。所有的景色熟悉又陌生,在晃漾开的水意里扭曲了线条,又飞速后退。陈希然开始觉得,有很多事情在发生变化。

第16章

下车的时候,雨丝很凉,打在皮肤上却泛起丝丝奇异的热度。

陈希然起初以为是红酒的后遗症,回房间以后便洗过了澡,没想到那种热度非但未退,更是从心底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和兴奋来。

他知道是有什么不对劲了。

再仔细回忆一下,将之前遇到的人事都掠过一遍,最后定格在许斐然看到他喝下那杯酒时,那种既意外、又带着一些轻松快意的表情上。

——那杯酒原本是要喂到叶追口中去的。

陈希然扯松了领口,感到一阵无奈的烦躁。

他不是第一次中招,虽然那些记忆都久远到模糊了……最开始跟闻慕在一起的时候,他全无兴致,更别提技巧,被闻慕半哄半骗地吃下助兴剂,手软脚软地趴伏在床上,在那种恶心的晕眩感中,被与主观意志截然相悖的急迫yù_wàng吞噬没顶……

一面兴奋,一面为自己的兴奋快要作呕——

这种事几乎没留给他任何愉快的回忆,所以后来谢嘉慈那么喜欢用他这面挡箭牌,大抵也是他因为足够“懂事”,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了也完全可以纯盖棉被睡觉,从不主动求欢叫人为难,反倒还仅仅是用那种骄傲又讨好、仰慕又挣扎的眼光望着他——实在是没有任何麻烦可言。

现在身体再次感到了久违的情事yù_wàng,陈希然却一点也不想动手解决它。

许斐然虽然给酒里下了药,但因为对象是叶追,所以药的成分里松弛剂并不多,主要的作用都在于致幻和催情。陈希然走起路来都觉得晕陶陶地,酒店房间里的灯光好像也明亮了好几个色号,亮晃晃地折人眼,他才扶着墙去把灯关掉,突兀响起的门铃声又吵闹得刺人耳膜——

叶追本以为要厚着脸皮按上好一会,甚至陈希然根本就不会给他开门,没想到门几乎是立刻就被打开了,陈希然靠在门边,低声问了一句:“是你?”

“我来看看你,顺便解释一下,我没想跟许斐然做什么,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说他像你。陈希然,我说我在追你,我是认真的。”叶追一手撑住了门,像是要提防他关上,更似乎为了省却“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的繁琐程序,也不管陈希然有没有在听,几乎没有停顿地将这一段话流利说完了。

他做好了准备听陈希然反唇相讥“你跟许斐然关我什么事?”“我并不在乎不用解释了谢谢!”,下一段的应对回答已经停留在舌尖,手也抓住门把手,打算慢慢磨到登堂入室好好“讨论”一下……结果,陈希然居然只是抬起眼睛,望着他笑了一笑:“结论是什么?我跟他像吗?”

“……”叶追只愣了一瞬,瞬间抓住机会认真道:“他不配跟你相提并论。”

陈希然笑得眼睛都弯起来,摇了摇头轻轻说:“那我就更不配了。”

叶追见过许多次陈希然的笑容,新闻里面、大荧幕上、媒体面前,甚至在闻慕那一群人里,他也常笑。可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神色里虽然有自嘲,也有讥诮,然而眼底是真正浅浅一层笑意,莹莹烁烁,映着萦纡灯光,有多少心思,似乎都要揉碎在他这目光里。

他不自觉伸手去抚了抚陈希然的脸颊,这才发觉他那绯红到不正常的脸色和滚烫的温度,诧异问:“你发烧了?刚才淋到雨了?”

也是,除非是烧坏了脑子,陈希然怎么会突然对他这么温柔=_=。

陈希然摇了摇头,却是抬手抓住了叶追的手,一把将他拽进了门里面去。

叶少爷尚在云里雾里,不知道陈希然是怎么回事,才后知后觉自己被壁咚了——

陈希然一手撑在门上,一手握着他的手臂,眼底跳跃着滋滋燃烧的小火焰,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叶追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全然就是一个“囧”字,他还探手去试了试陈希然的额头:“烧傻了?被人附身了?”

陈希然浑身的力气在被他触碰的瞬间松懈下来,他无力地使自己顺势倒在对方肩膀上:“许斐然的那杯酒,里面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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