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1)
他对晏怀风的感情,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曾涉及过情爱的领域,在这方面,他完全是一片空白。然而他说过,他愿意为晏怀风做任何事。
晏怀风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跪着的影卫,看他长久地沉默,看他表情之中细微的动容。
良久,楚越终于开口,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说:“但凭少主吩咐。”
他的眼神很亮,晏怀风仔细打量着他,然后伸手拉过楚越,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忽然把人按上了床。
楚越惊呼一声“少主”,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晏怀风把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自己也翻身上床,与楚越几乎拥在一起,然后挥手扫落床帏,将丝绸薄被一掀,笼罩住两个人的身影。
黑暗中很安静,两个人靠得太近,楚越几乎能够听到晏怀风心跳的声音。当然,他自己的心跳声更剧烈,沉稳有力地在胸腔中搏动,提醒着他眼前发生的一切。
晏怀风似乎偏了偏头,一缕发丝落在楚越脸上,带来一丝凉意和一缕幽香。那香味不像是香囊香包或者寻常香料的味道,而是独属于晏怀风的香味,带着一抹澜沧江的清爽水汽,沁人心脾。
刚才发生的事太突然,楚越几乎被晏怀风弄得方寸大乱,影卫引以为豪的观察力和谨慎也全都无从施展。
此刻两人虽然姿势尴尬,然而晏怀风却再无异动,楚越终于察觉到不对,几乎无声地身上的人说:“少主,屋顶有人。”
晏怀风点头,按住楚越不知该怎么摆的双手,让他不要说话。
屋顶的瓦片被人掀开,窥视的人往房中看去,只看到一地散乱的衣衫,和红绡帐中似乎正在颠鸾倒凤的身影,他安静看了片刻,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于是又将瓦片放了回去,起身轻盈地离开。
屋中两人都是功力深厚之人,自然在屋顶上窥视者离开的一瞬间就发觉了,晏怀风一手撩开被子,半抬起身,看到身下的楚越睁着乌沉沉的双眼望着他,耳尖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红。
晏怀风忽觉心情大好,笑道:“起来吧。侍寝的事儿,下回再说。”
话音刚落,就见那个影卫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规规矩矩地起身要帮他穿衣。
晏怀风摇摇头,指着鸨母差人送来的那件看上去像是富商家纨绔公子的衣服说:“换这件。”
又指了指那件大红绣花的衣服,“等下你换那件。”
等从清欢馆里出来的时候,圣门少主晏怀风和他的影卫楚越不见了,而多出了一个纨绔公子,带着自家的男宠趾高气扬地离开。
晏怀风穿了那身衣服,手拿一把泥金的折扇,腰间琳琳朗朗挂满了金玉饰物,一下子整个人连气质都变了,简直就是个脸上写着“我有钱快来宰我”的富家公子。
反倒是楚越,虽然穿着一身大红色风骚无比的男宠衣服,还被按着扑了不少胭脂香粉,挂了一身零碎小玩意儿,然而那表情那做派,却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迷惑人心的小妖精”,僵硬得倒像是被强抢的良家夫男。
这一双人于是又赢得了更多的关注,更有楼里名声在外的小倌儿,见晏怀风是个有钱的fēng_liú公子,偏楚越又总是木木的样子,自认为有机可趁,腻歪上去想要勾引他。
可惜晏怀风虽然也捏他们两把调戏他们两句,偏还只认那个木头人,气得他们回去撕帕子。
鸨母已经按照晏怀风的吩咐,打点了一辆奢华无比的马车,雇好了车夫,又去伽蓝酒楼把寄养的马牵来,只等两人尽兴下楼,就能直接上车。
临走楚越面无表情地把手伸进那件花衣服的前襟中,掏出钱来打赏鸨母,鸨母乐得欢天喜地,对楚越说:“哎呀小哥儿,我说你家少爷这等好模样,又这般宠着你,总僵着一张脸可不成,这不漂亮!来,妈妈给你个好玩意儿,好好学着,啊?”
说毕往楚越手中塞了一本薄薄的册子,楚越瞟了一眼,像是本平常诗集,也就含糊敷衍着扶晏怀风上了车,自己跟着也钻进去。
两人招摇过市,大张旗鼓地向中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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