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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楼至一觉醒来便看见蕴果谛魂枕着自己的手臂在床沿上合衣而睡,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酒气,便知他饮宴已毕,破晓回来,不忍沐浴更衣扰了自己的清梦,只合衣枕着手臂在床沿上略歇一歇,楼至展颜一笑,伸手在他面上摩挲着,蕴果也不睁眼,只待楼至触及自己嘴唇之际,张口含住了他的纤指,楼至给他吓了一跳,手连忙缩了回来,却见蕴果睁开眼睛笑道:“醒了?”
楼至慵懒地将身子靠过去,也学着蕴果的样子枕着自己的手臂道:“你几时回来的?我竟睡得这般深沉,没有察觉。”蕴果回想了一下道:“总有五更时分了,我见你睡得香甜,没有吵醒你。”楼至笑道:“这里的客房多得是,你若真心不想吵我,只随便寻一间住了便罢,可见是扯谎。”蕴果笑道:“要寻空房子原也容易,只是贪看你的睡颜,本想来看看你就去别处的,谁知竟在床边睡着了。”楼至听闻蕴果的爱语,低眉浅笑道:“看了这么久,还不餍足?”蕴果轻抚着他的脸颊道:“莫说三生三世,恐怕三劫只在刹那。”楼至见他说起机锋,连忙掩了他的口道:“都是还俗的人了,休要再造口业。”蕴果拉开他的手在唇边轻吻道:“在佛乡修行之时,我便得地藏王封号,只是那时,我心下只想渡你一人,芸芸众生,却顾不得了。”楼至听了他的妄言,便摇头叹道:“若众生皆如你我这般顺遂心意,倒也不用你费尽心思去渡呢。”蕴果见他如此深情,便要俯身一亲芳泽,楼至笑着推拒他道:“青天白日的,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去沐浴更衣?我去看看质辛醒了没有,你收拾停当了便来前厅与我们用早膳。”说罢揽衣推枕往质辛房中去了。
楼至来到质辛房中,却见守夜的侍女们都已经起床服侍,只是质辛年幼贪睡,一时还不肯起床,楼至遣退众人,来到质辛床边,在他的小脸上一吻,却见质辛倏地睁开眼睛,伸出小手抱住自己,楼至扑哧一笑道:“这么大了还淘气。”质辛委屈道:“孩儿何曾淘气了?”楼至佯装不悦道:“还敢狡辩,刚刚却不是装睡糊弄妈妈?”质辛摇头道:“孩儿刚刚睡得香甜,原不知妈妈前来,只是睡梦中闻到一股好香的味道,孩儿梦中觉得亲切,便醒了过来。”楼至闻言不解,俯身在自己身上闻了闻,无非平日里沐浴薰香的味道,却不解个中关窍,只是依稀记得前次质辛也曾说过自己身上味道亲切,却一时间记不得是何时之事,便将此事丢在一旁,抱起质辛亲自给他梳洗,收拾停当之后,带着质辛来到前厅,发现蕴果早已等在那里,质辛上前规规矩矩先给蕴果请了安,一家人方才落座用膳。
席间楼至一面给质辛布菜一面问到:“咱们与朝廷素无瓜葛,怎的地方上的节度使知你微服前来却如此逢迎?”蕴果笑道:“无非是官面上有棘手的事,那些鹰犬为保乌纱,谁的门路不是都要走一走,只是朝廷自有官军衙役,咱们却犯不上趟这遭浑水,若是当真与百姓生计上相妨,就算他们不求我,自然也要管上一管的。”楼至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只是你可别耍江湖性子,官面上的人却也得罪不得,就算咱们不管,话也要说的和软些。”蕴果笑道:“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了,这些世事洞明的学问属下自然理会得。”楼至白了他一眼,瞧质辛还在努力扒饭,便悄声说道:“想是席间妖童美婢殷勤服侍,就算你想说几句重话,只怕也舍不得。”蕴果没想到楼至也会与自己玩笑,玩心已起,也顾不得质辛在旁,在桌子底下握了他的手道:“那些人怎比得你?”楼至因近日与蕴果琴瑟和谐,故而偶作笑语,谁知他这般大胆,连忙甩开了蕴果的手假装没听见,一面使眼色给他,蕴果倒也顾及质辛,没有继续玩笑,一时用过早膳,楼至意欲监督质辛早课,便回头对蕴果说到:“你夜里没有睡好,白天打算怎么着?”蕴果呷了一口参茶道:“无非就在书房小憩片刻。”楼至蹙眉道:“这里又不是衙门,镇日无事,不如你去我房里睡吧,等我安顿了质辛就回去陪你。”说到此处才知自己矢言,连忙抱起质辛往小书房去了。蕴果深觉惬意,便径自来到楼至的卧室,脱去外衫,登堂入室睡在他的床上,却觉枕边一阵幽微的昙花香气,伸手一探,枕下竟放着一个琉璃罐,内中不知何物药香四溢,璀璨生光。
蕴果谛魂乍见此物,心下疑惑,打开那琉璃罐,只觉昙花香气之中别有一股药香,大抵与平日楼至所服安神药物相似,便将这药糖的来历猜着了几分,又见那药糖色泽鲜亮,不像陈旧之物,便知个中亦有私相授受之事。当下并不发作,只是冷笑一声,轻轻以手背击了掌心几下,却听得外间环佩叮咚之声,门棂响处,一个柔媚婉转的声音缓缓说到:“小女子巫阳神女见过盟主,不知盟主召唤小女子前来有何吩咐?”蕴果对她一抬手,示意她起身,一面问到:“你来的时候可曾遇见什么人?” 巫阳神女微笑道:“小女子身属盟主内卫,旁人无缘得见。”蕴果听她如此说,方笑道:“不愧是我身边的人,到底滴水不漏,此次我微服出巡,只带了你二人两个内卫在身边,少不得要你多辛苦几次,从今夜开始,撤换所有行辕内外的守卫,小少爷身边的人不要动,夫人也没有带贴身侍女出来,其余内室服侍的侍女全部撤换,至于撤换下去的人怎样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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