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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二十二回
藏机关天佛原乡,葬红潮矩业烽昙
楼至听闻蕴果谛魂此番语气,竟似两人在佛乡之中便以互通情愫一般,转念一想若是当年自己洞察此事,两人每每共寝之际,岂不是要生出多少风月故事,若早日与他交心,又何来过往万种凶险委屈,平白连累了自己三人如今两难局面,楼至想到此处,心中黯然,深觉对他不起,只是如今深宫之中危机四伏,自己内心顾虑并不能与他和盘托出,竟似往日佛乡之中无私交往之际求他参详一二,可见世上断无兼美两全之事……
蕴果见妻子闻言怔怔出神,不由笑道:“你在想从前的事?”楼至听他虽然不明就里,却能点破自己心思,方知十年夫妻彼此早已深知对方脾气秉性,点头笑道:“当日你如何不对我说,闷在心里,却不是闷坏了么……”
蕴果谛魂见妻子此番面目神色,颇似当年佛乡之中那个深深信赖自己的美貌少年,不由心中一动,暂息促狭之意,将他搂在怀中柔声说道:“当日我原不服气,心道那人身负王命,我也身负王命,都是一样的人,不过他出手早一些,若是让我先与你有了交情,鹿死谁手也未可知,只是与你盘桓以来,见你最是个慈悲心软的孩子,却又渐渐舍不得乱你心神,叫你身处两难,进退维谷,你这般单纯善良,若我对你说了,你自然还要顾及我的感受,便不能似往日那般无忧快活,教我于心何忍?”
楼至听闻此番良言,心中再不能隐忍,到底在蕴果怀中滚下泪来,蕴果见了连忙哄着他道:“好好的哭什么,一会儿这两个小的知我教你心里不自在,却又该鸣不平了。”楼至听闻此言,倏忽想起前日太医请脉之际再四嘱咐自己千万不可郁结了心思,不然落寞之意缠绵五内,只怕对孩子不好。
楼至想到此处,连忙收敛心神道:“正是呢,都过了若许年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只是方才你说那佛乡之中的勾当,我怎的不明白?”
蕴果谛魂听他有此一问,忍不住笑道:“这我可不敢说,又要挨你的榧子吃。”楼至闻言不依道:“再不说出来,可别再来沾我……”
蕴果闻言没奈何道:“赏我丹书铁券我才敢说。”楼至噗嗤一笑道:“赏你了,快说罢。”蕴果闻言方放心道:“当日佛乡之中无论男女僧众,自然就数你是个好的,师尊坐下你深得宠爱,想必自己也略知些缘故了?”
楼至闻言脸上一红道:“如今想来,却也有些苗头,只因我比别人原生得略周正一些,师父与师兄师姐们偏疼我也是有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却有何可说。”
蕴果闻言笑道:“你也太老实了,只因自己性子单纯,就将别人都当做好人看待,殊不知那些人如何看你……当日我奉旨修行,虽然也有自家禅房,只是平日在你身上留心,遇见私下议论你的事情,便暗中探听,当真说不得,你那师尊倒有先见之明,若是放你与师兄们共用禅房,哪能守到弱冠,只怕早给人享用了去。”
楼至闻言大吃一惊,不由羞得满脸通红道:“了不得,造这样的口业……”蕴果见他害羞方笑道:“我再不哄你,当日早课之时,我因不喜拘束,你师父又不敢十分管教于我的,便出来随喜自便,谁知行至僧众禅房之际,却听得内中声响,只因众人皆在早课,心中十分疑惑,不知除了你我之外,竟是何人在此偷懒,便舔破了窗棂纸一瞧,你猜怎么着?”
楼至正听到紧要之处,却给他卖个关子,连忙伸手捶了他几下道:“少跟我装神弄鬼的,还不快讲……”
蕴果见他急了,只得继续笑道:“我悄声立于窗下,竟听闻有人低哑着嗓音呼唤你的名字,不由心中大怒道,莫非除却那人之外,你竟在佛乡之中还有情郎?”
楼至闻言嗔道:“这话好作践人,敢情我在你眼中如此不堪的……”蕴果见他恼了,连忙搂在怀中赔笑道:“当日你我交情原不像如今这般深沉,再说前夜你正与我参详自己与那人交往之事,我一时吃醋,让胭脂蒙了心也是有的。便想撞进去看看是何人这般大胆,谁知隔着窗棂纸一瞧,却只有一人弓身卧在禅床之上……”
楼至闻言不解道:“既然只有一人,却平白叫我的名字做什么?”蕴果谛魂见楼至尚未反应,不由笑道:“傻孩子,你却未曾做过那种勾当?倒来我问……”
楼至闻言寻思片刻,倏忽睁大了眼睛惊道:“此事当真?”说到此处脸上一红,靠在蕴果怀中低声道:“却不是你编排我的?”蕴果闻言并不回答,却笑问道:“你可知那人是谁?”楼至闻言蹙眉道:“凭他是谁,与我什么相干……”
蕴果见状,方想起妻子平素端庄稳重,与自己闺房调笑虽然日间放开怀抱,若涉及天理人伦的勾当,却最是正经谨慎,再不肯半句闲言落入别人口中的,如今自己戏言却触了他的霉头,连忙将他搂在怀中哄道:“别恼……是我唐突了你,只是那人你再想不到,我只当是一件奇事才说与你知道,原是最疼你的矩业烽昙……”
楼至兀自贪嗔之意难消,听闻此言却是倏忽一惊,方才听闻蕴果之言,虽然害羞,心中也猜度了几个平日颇为纠缠的师兄,却不想竟是此人,不由心中疑惑道:“怎会是他?平日里矩业师兄最是谨慎持重,不肯与我玩笑半句的,那几年彼此大了,越发连我房里也不肯轻易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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