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1)


“是了。”瑞阳干笑几声,“我一见你们,就高兴的什么都忘了。”

国忠眯着昏花的老眼,缓声赞道,“要不说甥舅亲呢,果然如此。”

索绰罗家的大家长索绰罗.英良在小花厅等着国忠一行人,满人重礼数,诸人见礼后,方各自落座奉茶。

喝了一回茶,钮祜禄.国忠率先开口道,“我如今也老了,等闲事不爱动弹。那天善保去我那儿请安,说要来老弟你这儿接他们额娘回家奉养,我想他一个半大小子,又不懂什么,别失了礼,就跟着来讨老弟的嫌了。”说着玩笑似的笑了几声。

索绰罗.英良这张脸瞬间有些僵硬,不过还是跟着笑了,“老哥,你这是什么话。我自己的外孙子,想来便来,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善保起身作揖,笑道,“这都是外公慈悲,不与我们小辈计较。外孙这回,一是来给长辈们请安,二是为给额娘赔罪。外公可能不知,上次我大病一场,福保来府上给额娘请安,不知如何冲撞了额娘,虽然额娘已是教训了他。可我秉先父遗志治家,岂能如此轻饶了他的轻狂,特带他来给额娘请罪。”

善保一个眼色过去,福保马上跪地上了,善保叹道,“更兼这个混帐语焉不清,外孙我听他讲了几日也没听明白他是如何得罪了额娘,只得将他带了来,请额娘亲自发落。”说着话,脸上更为痛心。

这回,连索绰罗.瑞阳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这明为请罪,实为问罪哪。

善保整理了脸色,强笑道,“我知外公、舅舅心软,且不必理会于他。”虚指福保道,“边儿上跪着去,没眼色的东西,正堂屋的忤着,叫外公舅舅看着也是心烦。”

瑞阳听着善保这一套话一套话都带着软刀子,大庭广众,也不能翻脸,而且他自个儿家也不占理,别说人家钮祜禄氏家找来说理,就是他自个儿也觉得自家妹妹这事儿办得太绝了。便道,“福保起来吧,一点点小事,是你额娘如今病重,脾气也愈发着急了,整日里糊涂的,倒委屈了你。”

善保左手抿着右袖口,冷声道,“既然外公舅舅大度,不与你计较,便且暂饶你这遭,起来吧。”

福保先跟瑞阳道了谢,方起身,垂手站于最下首。

“唉,”善保一声长叹,“都怪我前些日子一场病,也未来给额娘请安,竟不知额娘病重至今。如此,倒要先跟外公、舅舅告罪,去给额娘请安。”

瑞阳现在又犹豫了,他先前想把善保支开,这样善保不在,国忠想必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说善保家的事。可是没想到这善保几日未见,本事大涨,他又不放心让善保去见自己蛮横的妹妹,太容易出事儿了……

可人家善保都说出来了,还有理有据,叫人推辞不得。

瑞阳为难了。

倒是索绰罗.英良一挥手,“说的是,小如子,带着孙少爷到二姑奶奶那儿请安去。”

善保福保走了,方保道,“善保真是个不错的孩子,这刚能下床,脑袋上的伤还未大好,就张罗着来给他额娘请安。”

“唉,不瞒叔叔跟瑞阳,这兄弟两个年纪还是太小,还是要小嫂照看教导。前儿善保生病,那家里没个大人,福保守着他哥,我去了几回,叫人心生凄凉。想着先前他阿玛在时……”方保摇了摇头。

国忠脸色也淡淡地,带了几分惋惜,“常保确是福薄。善保这孩子却是个争气的,学中几次考试都名列前茅,待日后科举什么或许能有些出息。”

索绰罗.英良咂了咂嘴,附和着,“谁说不是呢,我也瞧着善保是个有出息的。”

“老弟你的眼力向来是比我好的。”国忠笑不悠的,“只是如今咱们都老了,以后还得看他们年青人的,唉,老弟您有个好外孙哪。”

英良嘴角微抿,国忠身子略动一动,他本就坐在右上首,此时微倾,凑近英良,语犹带羡,“好福气哟。”

英良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浅笑,“老哥你对他青眼有加,可不是好福气嘛。”

“天争气不如人争气。”国忠笑哂,“是善保自己上进。老弟你是他外公,以后他有了出息,还不是你老弟的福气嘛。”

这边两只老狐狸你来我往的打机锋,善保那里却是另一种天翻地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7、可怜善保的苦肉计 ...

索绰罗氏在娘家的日子称得上如意顺心,她自己手中资产颇丰,娘家父母俱在,兄弟侄儿对她也很是客气恭敬。

听到善保兄弟来请安的消息时,她正同母亲嫂子说话,闻言皱了皱眉,“就说我身子不适,让他们回去吧。”

还是她母亲听到是家里老爷子叫传的话,便劝女儿,“你去见上一见吧,人家孩子来也是好意。”

索绰罗氏撇了撇嘴,搭着侍婢的手,转身回院子了。

礼出大家,善保和福保的规矩礼数都很不错,只是静静的坐在院中正房偏厅里,连茶都没动一下。

目不斜视,坐姿端正。

二人一个文雅,一个英气,虽年纪不大,却令人心生愉悦。

不过,索绰罗氏是绝不会愉悦的。

她的父亲乃当朝吏部尚书,她堂堂嫡女,下嫁钮祜禄.常保做继室填房本就委屈了,偏常保命短,没嫁几年就撒手西去。

她只得守了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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