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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墨被抓了回去。他双手反剪,被绑在身后,跪在闻三爷面前,安安静静地垂着脸。

闻三爷面色阴郁,满腔怒火。

这么多年,他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其实已经达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却因为这两个最为宠爱的玩物动了气。

他动气,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本以为乖乖驯服,被拔掉爪子,温顺听话的宠物,居然暗藏着牙尖嘴利,关键时刻反咬了他一口。

牺牲自己,吸引目标,把叶弈棋送走,却不留任何痕迹。这样周密的计划,显然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

也不知这两兄弟暗自谋划了多久,一想到这儿,闻三爷更加恼火。

他是疏忽了。因为他从没想过,叶弈棋会扔下叶云墨,自己逃走。

他以为,两人已经成为一个整体。无论生死,都不会分开。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一个整体。缺了一个,贬低掉的价值不是二分之一,而是百分之百。

“你弟弟在哪儿?”闻三爷强压怒火,低声问。

叶云墨摇摇头:“不知道。”

“他和你一起出去的,你不知道他在哪儿?”

“我只负责把他送走。至于他去了什么地方,”叶云墨笑了一声:“那就是个随机事件了。”

“接应的人是谁?你们怎么操作的?”

想在他眼皮子地下逃走,没人帮忙是不可能的。只要找到这个接引人,叶弈棋的下落就有方向。

叶云墨只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疲惫,不说话了。

闻三爷耐心尽失,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看在你陪我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忍你到现在。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最好不要逼我。”

叶云墨盯着他的眼睛,向来温顺的目光里,满是嘲讽与无畏。

他说,你再能耐,小棋还是跑了。天下之大,总有他安身之所。你一辈子都找不到他的,死心吧。

闻三爷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叶云墨脸歪向一边,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混不在意地笑:看到你这么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的样子,真让人开心。

我真是错看你了。闻三爷冷冷道:你这是打定主意,为了你弟弟,要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叶云墨说:你现在失去了威胁我的砝码,我已经没什么可畏惧。

他眼眸发亮,盯住闻三爷:我不怕你,有种弄死我。

闻三爷笑了,笑容里的冷酷习惯性掩盖于表面的温情之下,像陪猎物玩耍的狮子,下一秒就会咬破对方喉咙。

他轻轻摸着叶云墨的脸,柔声道:弄死?这么漂亮的宠物,岂不可惜。他饶有兴味打量他:虽然只有你一个,想要你的人应该也有很多。相信在他们手上,你会更容易想起你那可爱弟弟的下落。

叶云墨不以为意,轻笑道:你以为我会怕?我经历过最恶心的事,还怕这种不痛不痒的恐吓?

恶心?闻三爷隐隐压抑怒火,我恐怕你根本没见识过什么是真的恶心。

叶云墨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和你上床,恶心过世间万物。

闻三爷瞳孔一缩,遒劲有力的大手猛然掐住他的脖子,手筋暴突。

叶云墨在脖子被掐住的瞬间发出一声短促的,类似吞咽的声音,却眼都没眨一下,固执而坦然地看着他。

对峙片刻,在叶云墨窒息前,闻三爷终于松了手。

他问:同样是兄弟,他逃出生天海阔天空,你却为他牺牲自己,值得吗?

叶云墨狼狈地大声喘着,却用悲悯的神色看他,仿佛此刻闻三爷才是瘫倒在地的那个: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就是个孤独的独裁者,注定享受不到半点人间温情。

闻三爷一瞬间失去了表情。他语气冷冽:这世上,多得是比死还可怕的体验。如果你没有自信能熬过去,与其白受那些罪,还是早点儿交待的好。

我没什么自信,我怕疼。叶云墨微微一笑:可生孩子那么疼,还不是有那么多女人挺过来了。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做不到呢?

闻三爷压着怒火,耐着性子:“别把我当成虐待狂,那些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而已。我不想用在你身上——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要执迷不悟。”

叶云墨说:“我永远不会感激你那虚伪的仁慈,别浪费时间了。”

闻三爷脸色阴沉:“那就如你所愿。”

ps:我真的是亲妈。只是剧情需要,不会很虐。

第三章

闻家这些年虽已逐渐洗白上岸,骨子里的东西却是更改不了的。有些非常态的事件,总需要些非常态的手段才能解决。闻家的刑堂里,想要撬开一个人的嘴,即便按闻三爷的要求别弄出伤痕来,花招也多的是。

叶云墨却足足熬了两天两夜。

第三天闻三爷去看他,他刚被人从水里揪起来,脸色惨白。那人一松手,他就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瘫倒在闻三爷脚边,咳得撕心裂肺。

行刑人可能也少见这样的硬骨头,生怕闻三爷怪罪他办事不力,连忙解释:您不让留伤,这可比皮肉伤还难受。晚上更不用提,用拇指铐吊着,脚尖着地,只要一打瞌睡就会被疼醒。已经两天两夜没让睡,叫个人都该崩溃了。可他死活就是不松口……

闻三爷听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喘得像破风箱一样的人,面无表情。

“再不开口的话,”行刑人试探着问:“只能给他上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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