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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王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看着墙。那墙上嵌了数面水晶,从寝殿里看,不过是墙上所绘的国色天香图中碗大的数朵牡丹,从隔间里,却正能够将殿内的景像透过来。怀王和那青年能看到燕林惜和小福子的身影,只是两人在说什么,他们却听不见。
「燕氏掌着这个国家已逾五百年,该是时候换换天了。」青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怀王听,只是怀王神色不变,不喜不怒,彷佛什么也没听见。
水晶镜中,小闵子端着食盒走了进去,将饭菜摆好之後,由小福子拿了银筷先一样样试吃一番,才另取了镶金的筷子递给燕林惜。
「这筷子重死了!」他一边抱怨,一边翻着菜,「怎么都是素的,没肉?」
「陛下您不喜吃肉……」
「谁说的!」燕林惜把筷子一扔,「那是以前,我现在重活一回了,偏要改一改,以後捡那些鱼虾肉蛋,只管好吃的都给我送来吃!」
小闵子等燕林惜狼吞虎咽把饭吃完了,收拾好东西退出来,又绕回隔间将他的话向怀王学了一遍说:「陛下可真是怪了,自小不爱吃荤腥的,怎么这次醒过来,不只性情变了,连口味也改了?」
怀王沉默了片刻问他:「你可看清了,他还是那个他?」
小闵子知道怀王所问的为何,点头说:「陛下昏睡之时,除了几个太医、奴才、几个擦洗换衣的下人及王爷您没人近得了身的,何况他醒来之前,奴才和小福子刚为他擦了身,身上胎痣都在,绝对不会有假……只是这性子……」
「是本人就好,性子变不变的也没什么关系。」怀王挥了挥手,「这几日你盯紧些,别让他瞧出什么不妥来。」
「王爷请放心,奴才自小跟着陛下,他绝计想不到奴才是王爷的人。」小闵子跪下行了一礼,才又出去了。
怀王闭着双目,突然开口问道:「无涯如何看待此事?」
挥扇的青年撇了撇嘴:「只有天知道。」
怀王一笑,睁开双目,从椅上站起:「不错,管他如何,反正人活着就好。在这小小的宫苑中,随他变成什么样,对我也无碍。」衣袖一挥,带着名为无涯的青年便走了。
第二章
吃饱喝足之後,燕林惜突然起了兴致,让小福子帮自己穿戴整齐,打算去看看自己的十个美人姬妾。人还没到门口,就被小闵子给拦了下来。
「陛下,您现在不能出去。」
「为何?」这是他自己的房子,自己的院子,想去看看自己的女人也不行吗?
「这……」小闵子犹豫了片刻,看了看小福子。
「是怀王下的令。」小福子走上前,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宫里宫外的禁军都是怀王的人,他早在殿外加了防卫,说是怕您龙体未愈,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所以,这里的人是不许进也不许出的。」
燕林惜眉头皱了又皱,像他这样,不就是被怀王那小子给软禁了吗?什么阴谋阳谋的,连个寝宫也出不出,还谋个屁啊!
「他到底想干嘛啊?」他有点想不明白了。如果是想篡权夺位,皇帝被毒昏迷之後,明明能够直接除了他然後另立新帝,为什么还要让人救他这么麻烦?如果怕名不正言不顺,那就拿了他的玉玺盖个朱砂大印就好了啊,再拖几个替死鬼诛了九族,干净俐落,没有後患。
小福子看燕林惜面色不太好看,忙宽慰他说:「您刚醒,确实也不适合出去劳累。不如先在这院子里透透气。如果想见娘娘们,奴才让人去传个信,请娘娘们错开来,一个个过来见您,这不是更好?」
不管怎么样,能出这个屋子也行。燕林惜点点头,小闵子帮他拉开了房门。
屋外阳光明艳,清风送爽。燕林惜双手高举,狠狠伸了个懒腰,顿时觉得精神一振。虽然因为睡得久了,还有些腰酸背疼的,此刻他也管不了许多,拎起衣角,就在院子里乱转开。
寝宫的後花园还是比他想像中的要大了很多。白杨翠柳,繁花碧草,修整得十分悦目舒畅。燕林惜大大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乐得眉眼都弯了起来。听着耳边轻风拂叶的沙沙声,间夹着几声鸟雀的啘啭啼鸣,摸摸路边奇石光滑的石面,再闻闻硕大牡丹的花香,燕林惜觉得,这万恶的帝王家,其实住住真得挺好。
走了两步,燕林惜远远瞧见在那花丛中似有几个人影,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过了一架小小木桥,就见两名身着翠衫绿裙的小丫头臂上挎了竹篮正在摘花瓣儿,花丛外一个眉目俊秀的少年坐在假山石上,手中明明拿着册书,却一眼也没看,只用手托了腮,定定地看着小丫头们摘花。
燕林惜停下脚步来。这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看起来应该是宫女,但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太监。
「他是谁啊?」燕林惜忙拉了跟在身後的小福子小声问道。
却不料他这一出声,已经惊动了那个少年。少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施施然起身,掸掸衣角的灰尘便向他走来。
「是端妃的弟弟,海家三公子海无涯……」小福子极小声地快速地说,「是怀王的好友、幕僚、亲信,小心些。」
燕林惜不觉暗暗皱眉,说起来,这人应该是他小舅子,怎么会跟着外人一道来谋亲姐夫的皇位?这不科学!
海无涯走得近了,眉目在阳光下更加明晰。他身材颀长,五官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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