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1/2)


小兵磕磕巴巴勉强说了个大概,末了咽了下唾沫,垂着眼睛不敢看那默不作声的长安侯。

项羽其实是在发呆,那小兵自动变成了虞楚昭的模样。

项羽想着虞楚昭哪天在自己面前变成这副怂样会怎么样,想着想着就笑起来——哪天虞楚昭要是这般乖觉,估摸着自己就要把他宠上天去了。

“行了,你下去吧。”项羽回过神,撑着下巴,另一手随意一挥,叫小兵退出去。

项羽脑子里面全是浆糊,就像是被强行塞入了一段陌生的记忆,里头每一个画面都是自己,但是偏偏他就没有这么做过。

项羽一时间搞不清楚为何自己想着一定要在函谷关打一仗,隐约感觉和自家昭昭有关系,但又想不出原因。

项羽两道锋利的眉毛拧在一起,视线在帅帐内来回扫视一番,试图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余光之中,万鬼朝皇金光一闪。

项羽狠狠揉了揉眉心,继而大步出了帅帐。

甘罗两手托着腮帮子望愁眉不展的虞楚昭,逗他:“怎么不能打?”

按说那《符阳经》沉了黄泉海,妖魔鬼怪尽数封印,项羽手中又是大军四十万,如何不能一战!?

况且太一之轮动了的历史,除了虞楚昭这山河鼎和项羽这太一之伦的真身外,其他人都不会记得,攻打函谷关又能如何?

虞楚昭抬手搓了把脸,冰冷的手指盖在犯酸发疼的眼睛上,轻声咕哝,语气坚决:“就是不能打……”

虞楚昭心脏还在“突突”的狂跳着,心中没底的感觉让他没有由来的恐慌——那个梦境真实的可怕,就像一种不详的预兆。

只要想到那噩梦,虞楚昭就是一阵头晕目眩,赶紧扯住甘罗的胳膊才没趴下去:“投降的秦军不少,别看眼下项羽兵强马壮,实则手下人心浮动,实在是不宜开战。”

虞楚昭组织半天语言,找到可靠的理由来支撑自己的说辞,却只字未提梦中项羽坠下万丈深渊一事,深怕自己一语成谶。

甘罗扶住虞楚昭,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睛,一会儿摇头嘲弄:“口不对心……你还说自己不是行的那拂臣一套?人项羽既然有心打,也有这本事打,你就让他打过去便是……你这么着一来,倒是像帮着那刘季了。”

虞楚昭垂着头一声不吭,身体僵着,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

甘罗笑起来:“你向来看的长远……只是项羽能听你的?”

虞楚昭落寞道:“小爷和他分手了,现在我就是一军师,提不提在我,听不听在他。”

甘罗失笑:“你就拿准了项羽不敢把你怎么样呗!”

虞楚昭自嘲:“哪里就敢拿准了?哪个军师有我倒霉?出谋划策还要陪床?”

说着又揉揉眼睛,强打精神。

甘罗笑倒,伸手指着虞楚昭鼻尖:“你就浪吧你!”

虞楚昭摇摇头,面上有一丝苦涩:“不然怎么办?好歹算是夫夫一场,总不能眼看着他……”

甘罗恨铁不成钢,一手指头杵在虞楚昭额头上:“你真傻假傻!?项羽分明就是放不下你,你在这猜来猜去的,娘们唧唧的!”

虞楚昭怒了:“明明就是他先要赶小爷走的!小爷哪点对不住他了?要赶我走!?小爷陪了他三年!三年知道不!?说让走就让走的!还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次次说好了要带着我一起,掉头就翻盘!见过不讲信用的,没他娘的见过这么不讲信用的!小爷什么地方不让人相信了?就觉得一打仗小爷就要自己把自己命丢了?

不好意思,小爷怪爱惜自己这条小命的,就是他项羽自己挂了,小爷也不会随他殉情自杀去,肯定找个好男人一起过日子去!”

甘罗往床榻上一站。

虞楚昭两手叉腰就像个愤怒的茶壶,鼻孔里往外喘气:“干嘛!?你也欺负我!?”

甘罗深呼吸,一手将叽叽歪歪情绪激动的虞楚昭的耳朵拎起来,冲着他耳朵大吼:“你自己作什么作啊!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项羽那是心疼你!你把你刚才的话讲给项羽听去!莫提什么天下苍生,好好顾着你自己,你看项羽还会不会撵你走!”

虞楚昭:“当面说有屁用!怎么着向叫他别想着进攻才行!”

甘罗嘲道:“你不是能么?你不是什么都成么?这叫项羽听话简单啊!也是易如反掌啊!”

虞楚昭猛的一把揪住甘罗衣领,杀气腾腾道:“阴阳怪气的!有办法说!”

子夜时分,军营中帐之中依旧亮着灯,一众将军和谋士聚在一处议事。

项羽面前铺着函谷关一带的地形图,蹙着眉头缓缓一摆手:“秦地南侧秦岭,北侧贺兰山,函谷关在黄河几字形右脚转折出,要是从北绕,那便是要和匈奴借道,南侧越秦岭,要么渡河,不妥……此处只能正面进攻!”

函谷关易守难攻,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地形险要,如何入关取秦地,直叫一众大楚将军谋士一筹莫展。

钟离昧突然道:“小军师呢?”

中帐中刹那间鸦雀无声,烛火跳动两下,映出项羽瘦削的脸颊,他黝黑的双眸藏在眉骨的阴影之中,显得阴郁。

众人均是沉默不语,等着项羽表态。

范增单手负在背后,一手捻着自己的山羊胡,眼睛往项羽方向一瞥,随即开口:“军师抱恙,还是不要劳烦他的好。”

龙且眉头一皱,刚要开口便被虞子期一手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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