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2)
“听说是去镇上给郎君抓药的时候,叫邵阿牛听到了不该说的话!”
诸枋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可根本等不及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清楚。又有奴仆过来传话,说是郎君请他过去。
诸枋不敢耽搁,带上几个奴仆,急忙往中堂赶去。一进院门,就见林管事被人脱了裤子按倒在蔺草席上,手臂粗的木棍啪啪打在屁股肉上,一片血肉模糊的。
林管事大约是已经没力气哭喊了,趴在蔺草席上,只剩下哼哼。周围被特地叫来围观的奴仆一个个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诸枋心里咯噔一下,再对上楚衡似笑非笑的脸,更觉得心下不安了。
“郎君,这是怎么回事?”诸枋上前询问。他身后的奴仆都有些不敢上前,偷偷往后退了两步,没成想撞上邵阿牛,直接被拎着丢到了林管事的身边。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病了这些日子,有些人好像忘了谁才是主子。”楚衡笑,看着蔺草席上被打得只剩半条命的林管事,“我听说,有人在药铺里说我长得比妓馆里的粉头还漂亮。”
这话听着难听,诸枋心里却突兀地划过快意,面上带起恼恨,一脚踹在林管事身上,差点就被木棍打到。
“这种背主的家伙,郎君可不能再留了!今日能在外头编排郎君的不是,赶明说不定就敢鸠占鹊巢了!”
诸枋心里担心。他和林朱两个管事早有商量,想方设法要给楚衡好看。但也不敢直接要人命。毕竟分了家,楚衡仍旧是扬州楚家的子孙,身上又有神童的旧名。
于是连下药,都直敢在每日煎煮的草药里多加甘草跟罂粟壳,想着等楚衡上瘾,有了念头,人也就听话好控制了。
“诸管事说得对。”楚衡咳嗽两声,喝了口五味端来的热茶,眯起眼,“背主的家伙的确不能留,留着说不定就是个祸害。”
他唇角本就上扬,这么一看,越发像是在笑,只是笑容里却多了一分的讥讽。
诸枋微愣,第一次瞧见楚衡这么说话,不由的多看了他几眼,然后“噗通”一声,人群中的朱管事被邵阿牛一脚踢中小腿,惨叫一声滚了一下。
然后,又有人上前,架起朱管事,当着众人面,扒了裤子,摁倒在蔺草席上杖责。
“朱拂。你在别云山庄也当了不少年小管事了,今年如果能继续好好做,少贪墨,说不定我还能帮你荐给父亲,好叫你去别的庄子做大管事。”楚衡慢条斯理地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地叫五味把账本丢到了还在大声喊“冤枉”的朱管事面前。
“光你一人,一年的贪墨就有百两金。听说,你还纳了几房小妾,逼死了好几个穷苦人家。”
朱管事喊冤枉的声音这会儿歇了,只一个劲求饶。楚衡却丝毫没打算放过他:“轻些打。等会儿还需要押送见官,打残打死了还得是我吃官司。”
诸枋一惊:“郎君难不成要把人送官?”
他心里担心,如果只是私下惩治,最多就是把林朱两人逐出别云山庄。但送去见官的话,这两人为了少活罪,指不定就要他把的那些阴私也给招出来。
这么想,诸枋当即表示反对。
楚衡却没有理睬他的意见,反倒喊来白术,把邵阿牛带回来的药扔到了地上。
“诸管事,你不用担心他们去了官府寂寞,你到时候一道陪着去就是了。”
诸枋大惊,可楚衡根本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命邵阿牛把人捆绑起来。
诸枋的脸色顿时青白一片:“郎君!郎君这是何意?!”
围观的奴仆们都吓得不敢动弹,唯独站在中堂廊下的老陈头面无表情,大约是听见他大喊大叫有些吵闹,这才皱了皱眉头:“郎君,此人所犯的事都已列出,不如直接扭送官府,莫要扰着郎君休息。”
楚衡闻言,感慨道:“是有些累了。”
他淡淡一笑,从诸枋带来的奴仆中指出一人:“你来,把这药包里的东西喂诸管事吃下。”
那人打着哆嗦,解开了丢在诸枋面前的一包草药。里头的东西许多人不认得,可诸枋再认得不过。
那是罂粟壳。
“吃吧,嚼两下,要是觉得太苦了,那一包是甘草,一起吃。”楚衡看着诸枋,挑了挑眉。
诸枋这时,终于明白,他今日是再也狡辩不能。
面前的楚衡楚三郎,也不再是楚家人言语间那个只会读书的神童。分明就是一头披着温文尔雅书生皮囊的豺狼。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羞恼,挣扎着要反抗。
楚衡抬眼一抬,隔空弹了个芙蓉并蒂。
万花门下双心法,花间游,离经易道。一个能千里取敌首,一个悬壶济世。他莫名带的是离经易道,靠的是太素九针和歧黄之术,但封经截脉的基本指法稍加温习,就又能重新上手。
可惜,手上缺了支笔。楚衡暗自啧舌。
一个芙蓉并蒂,隔空砸在了诸枋的身上,他猛地停住了动作,顿时被奴仆塞了满嘴的罂粟壳,然后和林朱两个管事一道被扭送出了山庄。
等人一走,楚衡这才让奴仆们都散了。
经这一事,相信这帮家伙再不敢生出二心来。
楚衡想着,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他过去好歹是受过良好教育,不通读法律也知道打人不对的大好青年。但是一朝穿越,他必须适应现在的生活。
楚衡驱散开心底淡淡的倦意,转身打算回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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