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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楚家的人楚家的事,和庆王府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赵笃清自然没必要为了他家的那点蠢事惹一身腥。

他又看了眼陆庭,后者一言不发,却也一直定定地看着他。

楚衡犹豫了下,正想跟他说些什么,却见几匹马风驰电掣一般跑来,径直停在了桂苑门前。门口的庶仆像是被吓了一跳,又听到了什么话,慌忙往楚衡这个方向指了指。那几匹马随即被调转方向,小跑到樟树前。

看着利索下马的几个亲卫模样的男人,楚衡心里咯噔了一下。

第27章 【插播】就是个番外

火。

足以将半边苍穹点亮的大火。

浓烟滚滚,本该遍地哭嚎的山庄只有烈火焚烧时传来的噼啪声。

大钺氏的铁骑在别云山庄外走了几圈,见大火越烧越烈,心知那姓楚的汉人分明是要把所有的粮食都烧光殆尽,不让他们得到分毫,不得已调转马头,往另一边疾行。

直到天色暗下,一场倾盆大雨突然从天河之上奔涌而下,这场大火这才慢慢熄灭。整一个山庄,所有的良田,本该稻谷丰收,瓜果满园,却因这一场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只剩焦土。

残垣断壁。

焦黑的尸体倒在山庄口,已经看不出生前是否曾遭到利器砍杀,就连面目都难以分辨。

跟随庆王义子陆庭追击大钺氏铁骑的数千名骑兵,从进入山庄的那一刻起,就放缓了各自的呼吸。

马蹄轻轻,生怕踩下的哪一寸废墟下,掩埋着这座山庄里曾经鲜活的一条命。

深秋的冷风卷着山庄里大火过后的焦味,大雨砸在冰冷的盔甲上,让人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有随军的斥候先一步进山庄打探情景,回来时脸色有些古怪,嗓间压抑着什么。

“将军,山庄里除了几具焦黑的尸身外,不见其他百姓的踪影!”

在骑兵们惊愕尚不及反应的时候,领兵走在最前头的武将摘下头盔,蹙起了眉头。

冷雨中,传来那武将低沉的声音。

“去主宅。”

别云山庄里有处主宅,住的是扬州楚家早年分出家去的庶子,因行三,人称楚三郎。

一行骑兵才到主宅前,就瞧见了被大火烧得焦黑一片的大门。这山庄过去有多高墙耸立,如今就有多狼狈。

将大门踹开,一路走一路询问是否有人,直到入了内院,除了满地灰烬,竟都瞧不见一个人影。

“将军,这山庄的主人家可能已经走了……”

“将军!这里有声音!”

匆匆走到声音传来的地方,意外的竟是一处地窖。

撬开被堵死的地窖门,一个才十余岁的还梳着童子髻的小孩,哭着从里头扑了出来。

冷硬的盔甲磕红了小童的脑门。他抓着人,仰头哭喊。

“快起救救郎君!快去救救郎君!”

“你家郎君在哪?”

“就在后面的粮仓那儿!郎君说不能叫大钺氏的兵马抢走我们大延的粮食,他说他要把粮仓烧了!”

山庄后的粮仓,早已被烧得一干二净,半点粮食也看不到。

而在粮仓之中,安然端坐着一具焦黑的尸身。

小童噗通跪地,哭喊郎君。

武将的视线停留在那张分辨不出长相的脸上,拧起的眉头无声地落下。

有进山庄前,先行派走追击大钺氏铁骑去向的斥候归队,禀告道:“扬州米商楚大富及其长子,已向大钺氏开仓奉粮。”

话音落下,以己之力,为别云山庄众人夺得生机,困守粮仓,自焚而死的楚家庶子楚衡的尸身,轰然倒地。

楚衡喝了点安神的药,泡在云山汤中睡去。

山中夜色迷人,白鹿安然地跪在温泉旁,脑袋就搁在池边圆石上,时不时啃一口披散在嘴边的头发,吧嗒吧嗒舔上大把口水。

直到有脚步声接近,白鹿这才睁开眼,昂起脖子,四蹄站立。

“哇,你又舔的三郎头发上全是口水!”

五味抡起拳头,气鼓鼓地挥了挥。白鹿丝毫不怕他,呦呦地叫了起身,低头拿鹿角轻轻把人一推,就见五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术从边上过来,拉起五味,跪在温泉旁,仔细帮楚衡擦干头发上的口水。见他睡梦中拧着眉头,神情凝重,有些担心地低声唤道:“三郎,三郎。”

楚衡睁眼。

圆月高挂天穹,星光在夜幕上散开,温泉的水汽扑在身侧,隐去了眼角不经意的水渍。

他难得梦到了书里的内容。

一扫而过的大部分时候,他只记得故事的大致内容,但像今晚这样,如同电影放映一般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的原著内容,实在叫他就是睁开眼醒来,也记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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