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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赏花宴上余柏林“鲁莽”一事,虽然结果比预期更好,张岳还是卷着书本在余柏林头上一顿敲。

在他看来,余柏林这种清高自傲的书生脾气是要不得的,若不是德王心胸宽广,这次麻烦就大了。

余柏林总不能说封蔚是他的托,这其实是他两演的一场戏。他只能唯唯诺诺的挨一顿老师爱的惩罚,然后写抄书写检讨。

没拉住他的张瑚也被“连坐”,让他颇为愧疚。

“我知道你很想揍他,但他毕竟是王爷。”张瑚倒没什么怨言,也有可能他经常被罚,已经习惯了,“不过你就是想揍他也揍不动。我试过跟他切磋,打不过。”

说罢,张瑚一脸后怕的样子:“真不知道他一身武艺从哪学的,揍人真疼。”

余柏林回想每次和封蔚切磋,封蔚总是抱头鼠窜的样子,忍不住嘴角抽搐。

所以这家伙演戏演习惯了是吧?

已经习惯了封蔚人前人后两个德性,现在听到了封蔚一耳朵和他印象中完全不同的形象,余柏林已经很淡定,还能在回家之后把这些事当做笑话讲给封蔚听。

封蔚很自恋的说:“不用怀疑,我就是这么厉害,崇拜我了吧?哈哈哈哈!”

余柏林扬起手中的书本,“啪”的一声糊在封蔚脸上。

在余柏林名气打响之后,张岳曾担心余柏林会不会为名声所累,变得浮躁。

得知余柏林要静下心读书,并且制定好计划之后,张岳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也。

余柏林为自己定下了五个计划。

第一,早起早睡。日出则起,日落则睡,持勤不断;

第二,平心静气。戒骄戒怒,每日三省吾身,平息心中浮躁之气;

第三,专注专心。不贪多,一本书未读通思明,不读下一本书;

第四,习文练字。每日练字一个时辰,并做讽古文一篇,时政文一篇,经义文一篇;

第五,养身养气。每日锻炼半个时辰身体,不大鱼大肉,夜不积食。

张岳看了余柏林的计划之后,问道:“为何只有文章,不做诗词?”

“诗词只是小道。”余柏林道。

张岳露出笑容,点点头:“你以诗词闻名,为师还担心你浸淫此道,误了正事。见你心中有数,为师就不多说了。这计划很详尽,你当如实完成。”

读书主要靠的是自己的努力,他这个老师只能解惑而已。

余柏林把这些事写在纸上,挂在书桌前,每日自省。

封蔚虽说每日按时“回家”,但和余柏林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扰。只吃饭和锻炼身体时在一起。

余柏林除了给张岳看的这五点,实际上自己还有另一件事做。

这件事暂时不能给张岳说,说了张岳估计又会大骂他浮躁。

正如他跟张岳所说,诗词做的好的人成名快,甚至能流传千古,但在科举为官一途上,诗词确实是小道。

诗词做得好,最多称一句才子;而被称作大儒大宗师者,只和文章有关。

包括现代,诗词做得再好,当政者也不会授予你官职,咨询你政务。考公也不考这个。

现在虽说要考诗词,但诗词比重十分低。到了会试,只考经义策论;到了殿试,只考策论。

上层文人,可能诗词做得好,但绝不仅仅是诗词做得好。诗词书画做的好的才子,落第者甚多,就算以此才艺被征召,在皇帝面前,不过是个陪玩者,不会担任实职,拥有权力。

余柏林已经以诗出名,却不想仅仅以诗出名。

著书立言是打响名声最快的途径,余柏林婉拒了封蔚现在出诗集的建议,以后也不准备出。

他想写一本经义相关的书。

若这类书能够成名,他便能在上层读书人中打响名声,成为当代大儒,而非是人家笑谈中的才子。

古文疏注类的文,是科举学子必读书籍。一些公认的优秀的疏注,甚至是考点。

余柏林来自千年后的华国。他所在的国家从古至今一直屹立在世界最顶尖,文化从未断流。即使在现代,华国也对传统文化十分推崇,四书五经更是经久不衰的研究课题。

因为考古研究的发现,和科学技术的发展,对于四书五经的研究也越发透彻。余柏林是国学大师,自然熟知这些后世已经证明为真理的著作,他自己也曾经写过此类书籍。

现在他选择治春秋,春秋集注类的书籍记忆犹新,要写一本高水准的集注,并不难。

他站在巨人肩上。

但余柏林的年龄是个大问题。

如他七老八十,或者已经进士及第,写这么一本书,大家自然会称赞他。现在写,一些酸儒连看都不看,直接就会骂他胆大妄为,黄毛小子岂敢做注。

放弃吗?不写诗集也可以写文集啊。余柏林想了想,还是决定试一试。

写集注会让人骂他,那表面上不是集注就成了。

余柏林看着自己书本上断句用的标点符号。

不写集注,他写断句总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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