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1)


说来也奇怪,荆卓明走了,我却没了喝酒的兴致,在床上又躺了十几分钟,那半杯酒却无论如何也喝不进。

胃中是火热的炙烤,酒气上涌,我将头埋进被褥,狠狠地咬着手背血肉。

我闷在狭小的空间里,拷问心肺,为什么不提出来让他放我走?

为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是我自己不想走。

和他相识三年,相恋两年,分开一年。

分开的那年,我没有温柔场里销金,也没有自甘堕落夜夜买醉,每天都将时间花在了协助二哥处理方家公司事务上。即便如此,却还是午夜梦回之时,将醒未醒之际,能听到荆卓明的声音。

“尝尝看,不许挑食。”

“外面冷,多穿点。”

“束珺,你又调皮。”

“……”

于是,我再努力,天也是灰的。

我去找过他一次,旧情人的态度非常明显,闭门不见。

我在荆家大宅前站了一晚,想了一晚。

荆卓明对我那么好,我要颗星星他都能想方设法为我摘来。这样宠我的一个人,怎么会去爱别人,怎么会说走就走?

想不通。

也许是他宠我太多,以至于我失了血性。好歹当初我还是端着一把枪抵着司启刚的太阳穴,面对他,却只是在门外等一晚、想一晚。

第二天照常回到方家,收拾一番,人模狗样继续当我的方家三少。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却不想,一夜之间,方家剧变,大哥和父亲同乘一辆车,出了车祸。

当即毙命。

光凭只负责方家公司的方二少和一个半吊子方三少,根本不足以威慑以往方家附庸。

树倒猢狲散,一夜之间,方家式微。

但是方家一百余口,妇孺老幼,温饱与庇护,一样少不得。

于是二哥日夜奔波于家族企业,试图扶方家于即倒,而我则接手了大哥的工作,暗里做起了老本行,一个两个,该收拾的收拾,该警告的警告。

颤颤巍巍,风雨飘摇,好歹方家撑了下来。

现在那一百余口,虽不至于多富贵,但好歹温饱不愁。

可惜呀,以后我这一道上,想为方家铲除障碍,怕是行不通了。

一个双手沾了血腥的废人,自保都做不到,回去也是给方家招仇家。

干脆不回。

耳边响起了声音,和我的回忆格格不入:“三少,请用醒酒茶。”

醒酒?

我已经足够清醒,为何还要醒?

我不做任何动作,只发出些许不痛快的声音,以示我正在睡觉,不需要醒。

那个声音为难地停顿片刻,试探地问:“三少,您哪里不舒服?”

我思索了片刻,松开手背,答:“太吵。”

房门是开着的,我能听到外头保镖们惶恐的声音。

“俞少,您别这样!”

“俞少!您不能进去!”

又有暴怒的声音传来:“让开!”

不用猜,是那位俞槊。

并且听这声音中的怒意,大有是要来除我而后快的架势。

我不得不从被窝中钻出来,有点吃力地靠坐在了床头,恭候这位俞槊俞少、剧本主角的大驾光临。

床头茶几上摆放着一杯热茶,冒着热气,想来,是那杯醒酒茶。

俞槊大踏步走了进来,开门见山:“你就是方束珺?”

能打着石膏躺在这里的,除了方束珺还有谁?我不是,还有谁是?

如此显而易见。

我打量他,并不作答。

一头短发,五官清秀,整体利落帅气,加分;满面怒容,额头青筋暴露,减分;不得不说,俞槊那双眼睛,和我还真的有点像。

两双相似的眼睛互相打量着。

有保镖搬来一张椅子,摆在离床较远的窗边,好让俞槊坐下来与我进行情敌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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