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谈了话。她说，是因为二中离家特别近，所以想转学。幸好她不是那种可以考入清华大学的学生，不然要转学就更麻烦了。市第二中学是市里所谓的重点高中，但对钟洁这种学生当然能顺利入读，连高费都免了。高三第一天，钟洁一如既往早早起床，梳洗穿衣。校服要过几天才能买到，钟洁穿了洗得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裤和白色休闲尼龙外套。她不知道要上什么课，就带了数理化生的定理公式手册、古诗文背诵手册和单词手册，钟洁觉得应该是要发用于复习的资料的，交学费的时候交了890块的所谓资料费。自己煮挂面吃后，钟洁出了门。七点一分。她已经习惯新家附近的景象，与原来的地方并无太大区别：并不拥堵的交通，热闹的街道，水果推车、小吃推车、自由组织的地摊菜市场，饭馆、粉馆、火锅店、水果店、蔬菜店、鲜肉店、奶茶吧、小型手机店、考试书店......到教室时是七点十分。那个老师说是高三4班。教室在顶楼五楼，两侧窗朝东北与西南。没锁门，教室里没有人。课桌是深蓝色的，凳子没有靠背，凳面也是深蓝色，钟洁高一时的课桌也是这种颜色。桌子一共八列，每两列并作一大列，只有六排。钟洁走到教室后面。第六排只有三个位置，其中两个靠左边窗成对，一套单独的桌椅放在其它桌子所暗示的空白空间的正中间。昨天班长已经组织几位提前到校住宿的同学打扫过教室。所以桌上没有灰尘。钟洁坐在了那个可能是为她准备的位置上。这样人数较少的教室让她感到放松。“请问你是？”七点十五，第一个同学出现了。是一个胖女生，比钟洁高一些。“噢，你好，我是从八中转过来的，我叫钟洁。”“噢，你好，我是罗琪，是班长。”原来是班长。罗琪亲切地和钟洁交谈，诸如为什么转学，要不要住校之类的。不一会儿来了许多人，他们都注意到了新成员，并且其中像是一对情侣的也来搭话。班主任提前到了教室，他的牙齿有些黑，并且参差不齐，大概五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很无力，肚子已经突起，头总是仰着，由于呼吸困难说话时会不时地叹气。铃响，七点四十。班主任开口了。“同学们大家好，可能你们上个学期已经听说了，我就是你们新的班主任，”他是嘿嘿嘿地笑，钟洁以前的班主任是哈哈哈地笑，“我叫赵凯，”他在黑板上写自己的名字，语文老师嘛，字可是相当好看的。“我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啊！感到很有压力啊，不过呢，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把你们带好的……后来的接触让钟洁知道，赵老师果然是第一次当班主任。他简直是全校最负责的班主任，每天早晚七点钟就会到教室鼓励一番。他在用言语鼓舞年轻人的士气，让他们肯定高三生活与他们想象的相同。正在赵老师为自己的演讲收尾之际，一个男生推门说，“报告”。赵老师没有计较，示意他进来。这个男生看起来怪怪的，但钟洁说不出哪里怪。倒是看起来有气无力的。他看到了钟洁，像是有些惊愕，不知道是不是钟洁的幻觉，他好像还有些惊喜。尹云杰快步朝教室后面走去，他克制住自己不盯着钟洁看。“老师，我没有位置了。”原来我这个位置是他的，钟洁突然想到。赵老师问谁是班长，罗琪说是她。“带这个男同学去这个走廊最里面的办公室旁边堆桌子的地方搬一张桌子。”于是男生和班长出了教室。赵老师继续做他的演讲收尾。尹云杰把桌椅放在钟洁的右边，两张桌子贴在一起。班里开始起哄，暗示尹云杰想勾搭新同学，赵老师也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尹云杰像是得意地笑了。这让钟洁产生一些反感，但又有些她没意识到的高兴。他从角落的破扫除工具箱里拿出一块抹布，将桌椅上的灰尘擦掉，又放好抹布，走回来坐在钟洁的身边。钟洁看着前方，感觉到尹云杰在微笑，他微笑着埋下头，将左腿搭在右腿上，左手撑着太阳穴。钟洁感到牛仔裤左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有新短信。陌生的号码。

“亲爱的，我等你27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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