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2)


宇文崇挑眉,笑而不语,狭长的桃花眼弯弯如新月,眼中的神采犹如皎洁的光亮在幽深的暗夜中脱颖而出,深渊而叵测,足以震慑这漫漫苍穹。

“皇上,今夜要翻哪位贵人的牌子?”高新问道。

宇文崇一顿,思索道:“你把现在后宫的花名册给朕拿来,外加文武百官的种族亲系。”

后宫人那么多,宇文崇总不能一一宠幸完,却又不能偏心于哪一人,只好挑选一些有家族背景或有声望的,一些无名氏便可不再搭理,也省得他们卷入后宫纷争,招来杀身之祸。

高新把册子呈上,宇文崇在刻意寻找与方成明的亲戚时忽尔获得了重大发现,惊奇地暗叹:这玉枝竟是户部侍郎方成明表舅的女儿!?

宇文崇初时在看到玉枝这一名时便觉得非常熟悉,仔细想来,玉枝不就是他重生来到这遇见的第一个人吗?真是天不亡人也!

转而对高新道:“就那个叫玉枝的人吧。”

高新遵旨下去安排,宇文崇又继续翻阅册子,大概了解了后宫中的局势。

齐霜身为贵妃,是现在后宫中品位最高的人,玉枝只是个才人,而千寻则是个微不足道的选侍,其他林林总总都没有太大用处,宇文崇记下了几个品位中上的人,以便雨露均分。

“恭迎皇上,皇上大驾光临,臣妾心中欢喜难言。”玉枝为了迎接皇帝特意穿了一件低领裹胸的服饰,薄薄的镂空绸丝披风松嗒嗒地搭在香肩处引人遐想,若是让有心见着了绝对会蠢蠢欲动,但可惜的是宇文崇不是那惜花怜玉之人。

“起来吧。”宇文崇看着玉枝这般故作姿态,心里暗自冷笑,又是一个妄图以色-诱君的菲薄之人。

玉枝上前半靠在宇文崇身旁,作小鸟依人状,捻指娇声道:“皇上您终于来了,臣妾这几日害怕极了。”

“怕什么?”宇文崇轻笑。

“皇上,上一次是臣妾伺候不周,不巧触怒于皇上,今夜臣妾一定好好配皇上玩个痛快……”玉枝在宇文崇耳边轻轻吐着气,红唇玉臂极尽诱人。

宇文崇侧首邪媚一笑,环过玉枝的细腰将她猛烈压制身下。

按部就班地抒解过后,宇文崇继续抱着玉枝调着情。

“你家中还有何人?”宇文崇问道。

“皇上问这些做什么?”床闱中,玉枝一向大胆。

“朕见你姿色不错,小小才人着实委屈于你,朕明日便下旨升你为贵人如何?”

玉枝甚为欣喜,又作可怜啜泣道:“臣妾命苦,出世后便没了母亲,父亲一人把我拉扯大,生活困苦艰辛,还好有远房亲戚援助,要不然皇上也见不着臣妾……”

宇文崇轻轻拍打着玉枝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么?”

宇文崇忽然神情一凛,又问:“何人是你的远房亲戚,如此好心。”

“就是现任户部侍郎方成明方氏一家。”玉枝啜泣一顿,继续诉苦:“其实臣妾与父亲在方家里过得十分不如意,整日受人欺凌看贬。”

“你父亲现在还在方家么?”

玉枝见宇文崇上钩,心里暗喜,抹抹眼泪道:“在,臣妾一直想把父亲接出来住,却……”话至此,玉枝竟泣不成声起来。

宇文崇拿着手帕贴心地擦身着玉枝假意的眼泪,道:“朕会替你留意此事的,朕会派人把他接出来,不过万一他不相信怎办?”

玉枝喜极,自是不会放个这个机会,从头上摘下个玉簪子,“皇上,这是我娘的遗物,臣妾父亲见了自会相信。”

宇文崇意味深长地摩挲着古朴玉簪,缓缓答道:“好。”

“多谢皇上恩典,臣妾感激不尽。”

宇文崇放声轻笑两下,伏在玉枝耳边淡淡地说道:“你以后在后宫中多压着点齐霜,她是贵妃身后又有齐辉,若再是如此皇后之位定是她的,难道你不想争一争吗?”

玉枝惊愕,“皇上不是……”

宇文崇笑着摸摸玉枝光滑的脸蛋,“比起齐霜,朕觉得你更合我心意。”

玉枝圆圆的眼睛睁得老大,忽尔展现笑颜,不可思议地喊道:“皇上!”

宇文崇食指放在唇边,轻声吐气,“嘘……”

趁玉枝愣怔间,宇文崇点下了她的睡穴。待她沉沉睡去,宇文崇脸上的笑脸瞬间垮塌,他吐出心中的闷气缓缓起身,为玉枝盖好被褥,呆愣地坐在床沿边。

月上当空,薄暮霭霭。微凉的夜风从半开的雕窗徐徐灌入,凉意附体,宇文崇的头脑愈发的清晰。

玉枝眼里并没有任何爱意,宇文崇看得真切,所以她的目的也就是攀附荣华富贵罢了,这是人的本性,并不可怕。

重来一世,宇文崇对生生死死早已置之度外,他不想再害任何人,也不想再让任何人为他而死,如今却也不得不利用别人。想来,这也是身为帝王的无奈。

本来只是想关个窗户,宇文崇也不知自己为何又到了贤阳殿。

夜已深,贤阳殿里却还有灯火摇曳,宇文崇心生好奇,便进去一探。

千寻枕着手臂安静地趴在桌案上似是睡着了。

不是在等自己吧?宇文崇想着,才刚走进,千寻自己就醒了。

“皇上……”千寻声音迷蒙,明显还不知身处现实还是梦境。

淡薄的烛光浅浅地摇晃,眼前似梦似幻,千寻的脸庞好似被笼了一层羽纱,看得不真切,却激起了宇文崇的求知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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