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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又吸了好多,然后老六对他耳语:“我们先去砸老汤的几个场子,先把他家的人调开,你再去。那时人不多,你有枪,他们挡不住你,你肯定能为你爸报仇雪恨!你是谁啊?你是你爸的好儿子,顶天立地的悍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程悍当时的脑子都没想想,老六要是真跟他一伙儿,为什么不派点儿人跟他一起去老汤家?为什么要让他自己去那戒备森严的贼冢?

可他已经没脑子了。

那晚他在房间里穿好衣服别上枪,然后他神经兮兮地躲在门缝里偷窥。

听到老汤说:“这人已经废了!”

这人已经废了!

程悍没有多想,他准备好要去杀个你死我活。

他骑着摩托,顶着更深露重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踽踽独行。他在老汤家门口下了车,果然一路畅通无阻。

直到他进门上了二楼的楼梯,才有惊慌的小弟发现这具黑脸干尸,那小弟刚想喊,陡然看到程悍举起枪。

他的喊声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儿,瞪着眼睛准备受死了,却听“嘎达”一声——枪卡膛了!

☆、 第十五章

“所以我总想,也许冥冥之中是有祖先庇佑、上苍垂怜一说。”程悍苦笑,“也许是程建军在天上罩着我,如果那把枪没卡膛,那么我就不是七年这么简了!”

六发子弹,即使程悍神智不清打不准,也足够让他弄死两三个人,七年?哼,死缓都不够他吃一壶的!

那小弟和他骤然走了狗屎运,都是一愣,随即那小弟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来人啦来人啦!有岔子打进来啦!快来人,揍他揍他!”

楼梯口噌噌窜出来四五个人,各个拿着家伙堵住通道,有人一眼认出他,却不敢确定这瞪着死鱼眼的干尸就是往日威风凛凛的小悍哥。

程悍目露凶光,浑身是一股浓郁的死气和杀意,他确确实实地成了干尸——

那些刀砍在身上毫无感觉,他干枯的手攥住一把片刀,血顺着虎口不停流,腰上还插着一把匕首,完全凭借着一股骇人的精神支撑他干瘪的身体。等他把那些人砍得满地哀嚎,终于上了二楼,找到了正打电话求救的老汤。

老汤背靠窗户,手伸进面前的书桌里同样摸着一把枪。

他看起来似乎毫不惊讶,仍旧运筹帷幄:“悍子,我一听到摩托声,就知道是你来了。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程悍一手血淋淋地攥着把短刀,一手握着那黑漆漆的□□,眼睛瞳孔放大,从额前半长的黑发里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形似勾魂无常鬼,

“汤卫国,我来替我爸取你的命。”

说着,他一步步走过去,老汤从书桌里抽出手,举枪砰砰两下子,一枪腹部,一枪胸口。

程悍恍若未知,只是脚步些微地顿了下,然后更加坚定地走上前。

那老汤是个过来人,一见程悍这模样就知道他现下正在瘾上,当即调转枪头,对准了程悍的脑袋。

然而就在他即将扣响扳机的那一刻,有一声小孩儿的哭声突然在门口响起,他扭头看向门口,程悍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冲到了跟前。

俩人在窗户和桌子狭窄的空地中跌跌撞撞,两把枪狠狠磕在一起掉到了地板上,凶残地只剩空手和白刃。

程悍将老汤压在身下,双手攥着刀就要往下捅,可老汤同样负隅顽抗,他看着程悍充满血丝的眼睛,憋着力气厉声嘶喊。

两个人如同逼到绝路的野兽,从牙缝里洩出嘶哑的吼声,跟着就见程悍一手攥着刀,一手抵住刀柄,几乎是浑身颤抖着,一分一毫地将那短刀压下,又一分一毫地将那把刀捅进了老汤的肚子。

这一刀直接让老汤卸了力,他面目扭曲地扭动着身体,双手推拒着程悍的肩膀。硬是掉下泪来!

他喘息的如同一扇破风箱,破裂且断续,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要死了,眼珠缓缓下移盯着插|着刀的肚子。

而后程悍跪在他身上,猛地拔出刀来,又自上而下,狠狠补了一刀……

老汤的眼睛就又回到他脸上,他的神色是痛苦而不甘的,目光却溢满了泪,像是终于悔过,怜惜而悲悯,让人不得不心软。

可程悍完全看不到,他耳边只回荡着一句话: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老汤的手攥着程悍肩上的衣襟,攥出了水渍和褶皱,有汗,有血,可那鲜红的血在黑色的衣料上是看不见的。

他被捅了数不清的刀,终于身体漏的风赶不上喘气的速度,呼哧呼哧地极速喘息,而后他在程悍仍旧发了疯的手起刀落中,脑袋一耷,瞪着眼死了。

周身的地板上是晕开的血,程悍意识到他死透了,浑身脱力地挣扎着站起来。

他一转身就见一个妇女跪在地上捂着一个半大孩子的眼睛,满是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一边哭,一边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她恨我,”程悍的眼睛里有了泪光,“她恨我,眼睛里的哀恸和无奈却大过恨。”

那妇女是程悍认识的,他每次过来,她必将做好一桌子好菜端上来,真挚地询问学业和他的现状,总是长辈一样的疼爱。

那几乎是程悍年少时感受过的唯一的来自于女性的母爱。

所以她必定知道自己的丈夫做了什么,她恨程悍,却更恨她的丈夫,恨自己,也更恨无情的命运。

于是她只能悲苦无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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