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3)

黑色的摩托车停了下来，傅一哲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我在你楼下等你。”然后挂了电话，将它塞回口袋。

傅一哲靠在树旁，吹着夜风，静静地等着，而这等待却像是过去了太久。他没想过该怎么开口，只是光凭一个念头而已——他想知道真相，沈楠所隐瞒的事情。这么想着耳边却传来了步伐声，傅一哲抬起头看着来人。

“对不起，久等了。”传来的是清脆的女声，附送上甜美纯真的笑容。今天的她跟平时一样，长发被梳得笔直，浅色系的裙子跟着夜风微微摆动，美丽、动人，像极了电视剧的女主角。傅一哲盯着她看了许久却没能开口，感觉说出口后这样的她就会消失。

“怎么了？”季彩萱也察觉到了傅一哲的不对劲，关心地问道。

“我……”傅一哲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说了出来，“我今天遇见了上次纠缠你的男人。”既然已经决定弄清楚，那么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季彩萱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然后逐渐卸下：“然后呢？”像是预料到一样，这个问题其实有些多余，因为季彩萱很清楚。

“他跟我说了你以前的事，以及……你在利用我。这是真的吗？”

“如果我说这不是真的，你会信吗？”

傅一哲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如果你说不是，那我就信你。”他没有那么复杂，也复杂不起来。

季彩萱轻轻地苦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在傅一哲的天真，也像是在鄙视自己的卑鄙。“没错，我就是那样的一个女人，”这次她却大方地承认了，不带一丝隐瞒，“虚伪、做作、肤浅。在我的眼里男人都是玩物罢了，反正他们乐意，我也可以互利，不是很好吗？”

傅一哲看着她逐渐变化的表情，眼前的这个季彩萱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人。

“人们总很依赖自己眼前所看到的，现在的我穿得体面，别人就当我是女神，不知有多少人讨好我，肯为我花钱。”季彩萱看着一脸呆愣的傅一哲却扬起了嘲讽般的微笑，“但如果我脱下了这身皮囊，卸下了妆，恐怕饿死在哪个角落都不会有人可怜。像你们这些在父母的羽翼下无忧无虑成长的有钱人又怎么会懂穷人的无奈呢？人只会往高处爬，我不觉得我做错了。”

“别这样……”傅一哲从没安慰过人，更不会说教，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大概早就冻死、饿死、被欺负死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傅一哲想说却说不出一句话，有些冲动地冲了上前搭住了季彩萱的肩膀：“一定还有别的路的啊，你为何偏偏要这样？”

“呵呵”季彩萱笑了笑，甩来了傅一哲的手，“你说得倒是轻巧，可我没得选择，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也没见有谁可怜过我。像这种冠冕堂皇漂亮的话也只能从你们嘴里说出来，梦想什么的也只能属于有钱人。我是真的穷怕了，所以我想成为有钱人，不管用什么方法，因为只有有钱之后才能谈那些……”

“没错，我家原本就在一个小农村，有一个尚年幼的弟弟，我们一家四口住在一个简陋而破旧的小木屋里。冬天只能缩在一起取暖，下雨还得拿脸盆接水。呵，看不出来吧？”季彩萱反问道，现在的她被众多人捧在手心，人们只会注意眼前的辉煌，根本不会去注意她的过去。

她看向了街道，眼前闪过的不是人来人往的人群，而是那些逐渐被遗忘却根深蒂固的回忆。然后她又开了口：“尽管我爸妈没什么文化，不过他们却坚持要我好好学习，所以把所有积蓄都拿来让我念书。我考上了重点高中，可是却没钱上，所以我只能念其他次一些的高中，那已经是我爸妈的极限了。为了让我上学我妈给人当佣人使唤。好多次我都想放弃，但我妈硬是不让，她坚信只要能念好书，就一定有希望，当时我也那么想。”说到这时她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却很快就消失了。

“我刚到城里时穿得可土气了，经常被骂土包子，还被其他同学欺负。那次有几个高年级的男生看上了我，我也没能力反抗，只能让他们为所欲为。他们都有身世有背景，而我却连对我爸妈说都不敢。后来他们丢给我了一笔钱，让我妥协。那时候我真的很想撕掉那些钱，但想了想，那可是钱啊。

呵呵，人不都是那么弱肉强食的吗？而我就站在食物链的底层，我很清楚这点，所以我要往上爬。于是后来我下定决心，利用周末的时间偷偷去了一家夜总会上班。我开始赚钱，也学会了打扮，更加学会了如何去利用别人。以前学校里欺负我的男生突然就变了样，那些女生也不敢再欺负我了。再后来我在夜总会遇见了那个男人，他说他想包下我，只要我当他的专属情人，他就会给我一大笔钱。我答应了，然后收下了他的钱，我把一半分月寄给了我爸妈当作我弟的学费，另一半留了下来并且转了校。在这里谁也不知道我的过去，他们都当我是白富美，我发现我的选择多了好多，而之前那个男人我用完了就可以扔掉，却谁料他居然找来了这个城市。不过比较倒霉的是就是碰见了你们。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帮我赶走了他。本来打算跟你玩玩的，不过既然被你拆穿了，那么再见吧。哦，不对，还是不要见比较好，我应该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了。”说完后季彩萱毫不犹豫地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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