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2)
而这时,一人从正门疾步走出,踏着红毡行至了两人面前。
“龙君驾临,未曾远迎,还请宽宥。”那人微微躬身一礼,道。
明渊放开慕白的手,也微微欠身,笑道:“国师客气了,明渊不过是来祭奠故人,竟劳烦国师相迎,心中难安啊。”眼前这人依旧穿着白衣,周身裹得极其严实,不是昨日见到的那位国师又是谁呢?
国师声音中带着笑意:“十年前太微无幸,错失与龙君相见之机缘,昨夜想要拜会,又觉太过仓促,今日却是万万不能错过了。”
明渊微微一怔,点头道:“我现下要祭拜故人,待祭拜之后再同国师叙话。”
国师没再开口,只是侧身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任由明渊二人迈步进了护国侯府。擦身而过的那一瞬,慕白就觉那人的眼神如实体一般黏在自己脸上,却还来不及回看便被明渊拉进了门去。
与烟雨江南庭院中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的秀雅布置不同,护国侯府装点的极是大气,每层院落都是由高墙隔开,种植的草木也以松柏等高大的乔木为主,道路全部由方石铺就,很是宽阔,容得下四五个人并行,也亏得如此,不然慕白真不知怎么从那些跪在地上的仆妇面前通过。
明渊带着慕白穿过两三道门,来到明家祠堂之外,道:“你留在此处等我。”见慕白乖乖地点了头,便从他手里接过祭礼,走进了祠堂,反手关上了那扇门。
祠堂院中种了不少竹子,青绿的叶子在阳光下发光,微风一过便沙沙作响,明渊还隐约记得他小时候在这里玩耍的情形。养父原是个孤儿,连祖辈是何许人也不得而知,那所谓的祠堂就是个摆设,里面一块牌位也无,养父又偏疼他,便是祠堂这种地方也由着他玩闹。有次还亲手砍了里面的竹子给他做竹笛,被华素长公主念叨了许久。
明渊走进堂中,将祭品一一摆好,朝正中央那块上书“忠武护国侯明氏讳柒之灵位”的牌位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而是慢慢坐到一旁的蒲团上发呆。鬼月里,地府的鬼魂被容许去阳间探访曾经的亲人,可明家的祠堂里却很冷清,就连半个魂魄也无,大约是都已经投胎了吧。
明渊从没想过去寻养父的转世,在他看来,那个人已不再是明柒,寻到了也是无意义。这就是凡人,魂魄或许可以一世一世的轮回,但记忆却会随着肉身的死亡消散。
那时他总嫌时间过得太慢,恨不得一夜间就能长大,可现在回头,却发现十六年实在是太短太短,又过得太快太快,那个珍贵的人就如一阵风,令人欣喜却又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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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正倚着祠堂门口的松树回想明渊昨晚对自己说的话,疲惫、困倦、灵力凝滞,这些症状已然变得愈发明显了,就算明渊刻意隐瞒他却也是瞒不住的。龙魂已开始衰弱,他们必须赶紧想出法子,不然明渊也会像那些成为牺牲品的龙族一样,变成长眠的活死人。
他正在想得出神之际,耳边忽传来一人的声音:“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慕白公子可是在忧愁恐怖呢?”
慕白被骇了一跳,霍然回头,却发现适才见过的那位国师好整以暇地站在自己身后,一双眼睛透过面纱盯着自己,宛如古井沉寂无波。
他定了定神,躬身道:“原来是国师,可是来寻明渊大哥的?”
国师道:“我是要寻他,但也是来寻你的。”他声音低沉,还有几分喑哑,却一点儿也不难听,非但不难听,还带着一种别样的诱惑之感。
慕白微讶:“愿闻其详。”不知为何,即便他看不见国师的相貌,也接触不深,却对此人有种莫名的亲近之感。
国师笑道:“昨夜我前去客栈踏月拜访,却不巧听到了二位在屋脊上的谈话,于是便想做一笔交易。”
慕白一惊非小,这国师如此厉害,竟能在明渊毫不知情的情形下偷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若是他将秘密泄露出去……
国师似是一眼看透了慕白所想,接着道:“你无需忧心,即便我将秘密泄露出去,于明渊龙君也无甚影响,至多不过让他高高在上的龙君形象崩塌,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慕白镇静下来,倒也觉着此话有理,皱眉道:“国师有法子破开龙牙?”
国师道:“我虽无法,却知道勾月的下落。正如龙君所料,勾月的剑灵已随上古大神离开现世,但剑身却被留了下来。”
慕白大喜过望,他们正毫无头绪,不想上苍垂怜,竟有贵人相助,于是连忙问道:“不知国师怎样才肯——”
开门的“吱呀”声打断了他的话,两人齐齐转头,就见明渊正抬腿迈过门坎自祠堂中走了出来,笑道:“天气如此燥热,为何不寻一处凉爽所在叙话?”
国师点点头道:“龙君说得极是,是我疏忽了,请二位随我来吧。”说罢便闲庭信步般走在前面引路,似是对护国侯府极为熟悉。
三人在一石亭中坐定,一时间竟是谁也没有说话,慕白虽心急,可见明渊沉默,也只得静坐不语。
仆人端上三盏酸梅汤,还有些清凉的水果,又躬身退下。国师这才施施然开了口:“有一座孤岛,每百年会自南海之南的水面浮出,不知龙君可否听说过?”
明渊微一沉吟,点头道:“有所耳闻。不过那处有一天堑,水流诡谲,水底深不可测,时常有巨大的暗流和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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