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什么都不知道(1/3)
与郭可儿分别后，何老实一行与郑斌等人汇合，离开热兰遮城回到了厦门。看着眼前的厦门城，众人可谓各有心事。
郑斌自是意气风发，他这一趟瞒着兄长偷偷出海，本只是出去玩玩而已，没想到除了多挣了几十万两以外，还砍了近百颗日本人的头颅。到了崇祯年间，随着日本战乱的结束和锁国政策的推行，大明沿海省份已经没有倭患了。但由于中日之间没有勘合朝贡关系，所以出现在中国海的日本人依然被认为是倭寇。日本人的头颅，虽然不如辽东鞑子的人头值钱，但也还是比西部流寇的人头金贵的。郑斌手头上的一百多颗头颅，已经算是不小的军功了，这对于靠郑彩的关系上位，被郑彩部属暗地称之为“蠢公子”的郑斌来说，这一次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何老实和李天佑则是五味杂陈，他们并非不认识郑彩。当年颜思齐死后，郑芝龙虽然成功地接任了盟主，但他那群异姓兄弟暗地里对他并不服气，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遂组成了以自己为核心的嫡系团体“十八芝”，这郑彩便是那个时候投奔郑芝龙门下的。何老实和郑彩，一个是陈衷纪的头马，一个是郑芝龙的得力干将，自然也打过交道。时隔多年，郑彩已然高升为浯铜游击将军，兵多将广，还掌控着厦门这个聚宝盆，而何老实却已然落魄到要听候郑彩发落的地步了。
周天子也是后悔莫及，他当时就是在厦门出海，然后坠海，才来到了这该死的世道，经历诸般灾难。他现在对这一个在后世以小资和优雅著称的城市已经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一行人，反倒是陈钦等人波澜不惊，陈钦有着方坚这个旧交在，他的性命是无虞的，说不定还能留在浯铜游击这里，担任一个小小的校官呢。牛二龙、齐彬和张若愚对自己的去向也懒得考虑了，反正他们是铁了心要跟在何老实左右的了。
当下船只靠岸，码头上却已然站了不少人，当先一人，头戴乌纱帽，身披绯色官服，当胸绣着虎豹补子，腰系金钑花束带，身形矮小，面容瘦削。此人正是实授游击都指挥佥事、管浯铜游击将军郑彩，却是他听闻郑斌回来了，急急忙忙赶了出来。虽说他这三弟一无是处，纨绔子弟一个，但却是他父母的心头肉，他这次瞒着家人贸然出海，已然搞得家里鸡飞狗跳了，他那母亲大人隔三差五的就召郑彩、郑联到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骂他兄弟两怎么就没看着点自己的弟弟，万一郑斌出了点好歹，你让你娘怎么活，气得老二郑联连夜跑回金门，至今还赌气不肯回来。所以郑彩一听下人说，三少爷回来了，便赶紧地跑了出来。
那郑斌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一见到大哥，想到自己的光辉事迹，便忍不住得意洋洋的开口叫道：“大哥，我这一趟出海，可真的是惊险之极啊，不过在我的英明神武······”
“臭小子，你还知道惊险啊！在这厦门城，你爱怎么闹我也懒得管你了，你说你整天的吃喝玩乐，嫖赌饮吹，大哥有说过你的不是吗？你还真疯得没边了是吧，那大海是你该去的吗，外面的人会认你是我弟就不杀你吗？说，谁让你出海的，方坚，站出来，是不是你撺掇的？”
方坚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郑彩二话没说，一脚把方坚踹倒，方坚跪在地上，不敢搭话。
郑彩火气越来越盛，对着左右吼道：“瞎站着干什么，把这斯压进大牢！”左右连忙走过去夹着方坚。
“慢着！谁敢动他，本少爷杀了他不可！”郑斌涨红了脸怒吼道，那郑彩手下一时间变得手足无措，这三少爷发起横来，真杀了他们，郑彩也不可能会为他们这几条贱命，处置郑斌啊。
郑斌又冲着郑彩吼道：“是我逼着坚叔带我出去的，你要么就把我压进大牢！”说罢，眼泪流了出来，郑斌用手背狠狠抹开眼泪，指着后面的船，委屈地喊道：“我就知道，你跟他们一样，都觉得我就是个‘蠢公子’，你心里一定很为有这么个弟弟感到丢脸吧！哼，我这次杀了一百多个倭寇，还生俘了几个悍匪，不靠你，我靠这功劳，朝廷也得授我个官了！本少爷没你想的那么没用！”
郑彩一听，不由得愣了愣，郑斌的跟随已经把那倭寇的头颅一叠叠的捧了上来，何老实等人既然都被郑斌定性为“悍匪”了，也被临时五花大绑捆了上来。周天子一阵气苦，你多委屈那也是你的事，你们兄弟斗法，别把我们这些无辜的人给扯进来啊。
郑彩见此，不得不转变态度，他倒不在乎郑斌的这点功劳，那些倭寇是你杀的？还不是我的兵杀的，大伙儿会做人，把这功劳推给你而已。况且，你不靠我，就凭这点人头，能做到中左所佥书官这么一个五品的武官？不过郑斌都气急败坏成这样了，自己再呵斥他，难免以后兄弟间有了间隙，自己这弟弟不成气候，那也还是跟自己亲弟弟啊。
郑彩转怒为笑，拍着郑斌的肩膀说道：“哈哈，三弟啊，你这次可真是让大哥刮目相看了，这样的战绩，大哥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做不到！不如这样，明天吧，明天大哥帮你夸功游行，你骑着高头大马，后面捧着这些倭寇的头颅，让这厦门城的人知道，郑彩、郑联、郑斌，咱郑家三兄弟，个个都是人杰！对了，把这几个悍匪也砍了，把头颅也拿去游行！”
郑斌毕竟心性还不成熟，听到郑彩的夸奖，便把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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