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后夹击(1/2)


正在这紧要关头,忽然一阵嘹亮的歌声从战场后方传来,悲壮而豪迈,一股舍我无敌的英雄气概扑面而来。

李星沉正带着亲兵,在后头压阵,目光紧紧注视着战场情形,见自家优势渐渐显露,战争的天平也随之向自己一方倾斜。不由的就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此番每每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敌将也可称得上与古之名将相媲美,但到底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这是胜之不武,想到这儿又叹了口气,心下不知怎地生出一股愧疚之情。一转念,又是头疼不已,这次吃掉这股顽敌,伤亡怕要近半了,这原先的打算也恐怕是要泡汤,不知接下来面对敌人后方大军,他又能守住几天。若个个都是这样悍不畏死,那可就难办了。

他正思索间,耳边忽然传来歌声,断断续续,渐渐清晰起来。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地主。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虏方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听了让人既生出对自己苦难一生的悲壮怜悯,又生出对未来光明的憧憬和无畏。

李星沉听了眉头一皱,有些苦笑,这歌他知道,在史书中被大书特书,是元末汉人反抗元蒙鞑子时唱的反歌,是为红巾军军歌,这里面不过就改了几个字,他焉能不熟悉。苦笑完,他自哭笑不得,自家这正宗的汉人,没想到也有一日,会得到和胡虏一样的待遇。但只心念电闪之间,他就坚定下来,夫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这大清朝用的中国文字,中国礼仪,怎又是夷人夷国可比。国朝养士二百余载,今日正是我报效之时,怎可被他人用一首几百年前的军歌给乱了自家之心。

也不过就一瞬的功夫,他已经理好自己有些凌乱的心,抬头望后瞧去,就见一里多远的地方忽然冒出一只一千多人的队伍,那些士兵的面庞他已经隐隐可见,都是些半大的孩子,稚嫩的身影,用全身的激情,唱着刚刚那首扰乱他内心的军歌。来袭军队排成三排,行走间,整齐划一,步调一致,隐隐有强军之资。李星沉看了,心中不由赞道:严整有序,从容不迫,可称好整以暇,古之强军也不过如此。又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了,只是半大的孩子,没有力气,训练得再好,也顶不住大人一阵拳打脚踢,这结果是注定了。

他正准备分出一支二千人的兵马,暂阻来援敌人,给他全歼山丘敌人争取时间。

就见那敌人行到离他有一里地远的地方忽然停下,定在原地,他正奇怪间,那扛在肩上如林长剑忽然哗地一下,整齐地从肩上卸下,持在手中,又如长矛,挺向前方,这般怪异武器,头似长剑,形如长矛,真是他前所未见。那动作是如此一致,让人看了就是一震,很是震惊,千人动作竟然能如一人,那这只军队打起来岂不是万众如一,比预料的还要强的离谱,看来我不能小觑他们,一咬牙,又再加派人手。

他命令还未下,就见那军阵侧畔统帅模样的人,拔出腰间长刀,向他这处一挥,隐约可以听见他吼道:“列进攻阵列,前进!”

紧跟着,他身后一只奇怪的只是手拿着乐器的队伍,带着欢快的节奏,奏起一支让人十分愉悦又激昂曲子,那些士兵踏着调子在前进。不知道是曲调带着他们前进,还是他们本身就是这曲子的主角,是他们用自己的行动演奏着一场震撼人心的交响乐。点鼓在敲响,‘踏踏’的步伐,在前进。一如万,万如一,整个军阵,一千人众,和这音乐,都合为一体。

李星沉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会被撕得粉碎。他摇了摇头,对自己嘲讽道:我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感觉,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孩子,天生的弱者。这是上天从人生下来就注定的,这是天道,天道无情,又怎会因为他们是幼小,就偏私呢。

他立即从后阵凑出三千人马,前去接敌,以三倍之众,携泰山压顶之势,又焉能失败。

只是他动作快,来袭太平军比他动作还快。

那太平军军阵之中,指挥着军队前进的赵靖,一看山上清军猬集,挤作一团,向山顶厮杀,更有一只三千人马的队伍合在一起。他看了就是一喜,心道:这下好了,这清军统帅不知我火枪威力,现在都聚在一起,我这一枪下去,只要大致的将方向对正,也不需要瞄准,就能随便的把敌人毙于枪下。

作为火枪的制造者,他可清楚,‘51式’滑膛枪的有效射程虽然只有180米,可那个标准是以精度来算的,要求单支火枪180米内有准头,能射中敌人。可不意味着火枪的杀伤距离是180米,这个杀伤距离可是要放大的,有500米左右。如今敌人这密集程度,正适合,他不要求精度,只求杀伤,也是能够毙敌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对自家武器有信心的赵靖当机立断,下令道:“枪弹上膛~预备~开火!”

前阵大约距敌480米远处,腾起一排白色烟雾,顿时硝烟弥漫,铅弹呼啸着,向那集结了,正准备冲锋的清军军阵,咆哮着冲了过去,军阵霎时就肉眼可见的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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