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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不好惹,你对上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燕云歌哼了声,“你就觉得我哪里好惹了。我答应你不杀人,可是别人要杀他,我是管不着的。”

无尘终于张开眼,覆在长睫下的眼瞳是浅浅棕色,像琉璃般清澄,他明显地蹙眉,“若因你而起,便是你的罪孽,贫僧不会坐视不理。”

“和尚对万物慈悲,唯独对我心狠。”燕云歌也不客气。

无尘要再说,马车忽然一个颠簸,而后停了下来。

马夫在外面喊道:“公子,前面过不去了!”

燕云歌掀开帘子,发现将出巷口之际,前面竟然横出一辆马车。

巷口不宽,两架马车比肩而过虽然冒险,但并非不行。不过那马车金玉镶顶,怕是不能惹的人物。

他们快出巷子,而对方刚好要入巷,自然是对方退几步让出道,哪有让他们掉头的道理。

对面马夫见他们没有动作,凶道:“可知我车上人是谁?尔等还不速速退开?”

燕云歌刚好被无尘气得无处散火,听了这话更不可能退让,“你又知道我是谁?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又对马夫道:“你只管驾马通过,磕了碰了都有我赔。”

马夫不敢,欲言又止。

无尘在里面听到话,也觉得不妥,出声道:“净心,不可生事。”

“你……”对方马夫也怕他们真的冲撞过来,语气收敛了些道,“我家主子有急事要赶路,尔等还是行个方便,先借道给我们。”

燕云歌出口打断道:“他赶路就要我们先来的让道,哪里的道理。”

“你这方向去的怕是陆华书院吧,车上坐的是学生还是夫子?”燕云歌冷笑,“若是学生,不知礼不愈节,义不自进,这书真是不读也罢。”话一顿,接着冷嘲,“若是夫子,为人师者,动静举措不可不慎,发于中必形于外,天下无不知之。上行下效,这样的人做老师简直是误人子弟。”

“你、你……”马夫气的说不出话。

燕云歌说完,行动也很迅速,直接抢过马夫马鞭,作势要驾马。

马夫心觉不对,当下喊道:“……且慢!”

巷子口狭窄,却并非不能通过,只是马夫怕事,才停下来。燕云歌却不怕,扬手一鞭就拍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足下尘土飞扬,两辆马车终于交错离开。

那马夫张口结舌,面色发黑。

倒是里头的人,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

旁边有人啧啧称奇道:“谁家的马夫,敢如此嚣张?”

“这车上究竟是何人?”

“看这马车,是秋家的小公子吧。”

“哦,是那个纨绔,难怪难怪。”

秋玉恒撩起帘子,目不转睛,而后摸摸下巴。

木童问:“少爷,您看什么?”

“记住刚才那人的样子。”秋玉恒说,“下次见一次打一次。”

木童失色:“少爷!”

“啧,要不是我今天是偷出书院,他刚才那样说我,我能忍他?”秋玉恒嫌弃道,“也不知道是哪路的泼皮,这么没眼色,连我秋玉恒也敢惹。”

木童好言相劝,“少爷,您刚被书院记过,山长说了,再有一次,书院就不留您了,谁来说情都没用。”

秋玉恒眼睛白他,“说得我多稀罕来这里读书,要不是为了跟燕行作对,我才不会放着云临不去,来陆华受罪。”虽然陆华也有授武,但是和云临不能比,云临里面的习武老师很多都是军队里退下来的,个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木童还能说什么,这不是您自找的么?人燕少爷可从没与您一般见识过啊。

“不过刚才那人真讨厌,满口假道学,和燕行一样讨厌。”

木童苦笑,心道:您再讨厌他,他以后也是您小舅子。

“下次回家,一定要找个机会把亲事退了。我娶谁都不要娶燕行的姐姐,听到就生气。”

木童只管点头,反正老太爷拍板了的事情,少爷再反对也没用。他现在也只等着这燕小姐能有点能耐,可以一出手,把他家少爷收的服服帖帖的。

南云锦,是荣城里最大的丝绸庄。

这儿的丝造技术独步天下,无论是丝造人才或是丝绸产量,皆傲居全国之冠。

“南云织”便是南月经营的布行,规模之大,全国共有三十间分铺,位于荣城的总铺更是规模雄伟,门开二十二扇,店面之广,内院之深,远不是季家的宝丰行能比。

布行里头布匹上万,布料数千,每日进出人潮难以计数。

什么布料放在库房的哪个位置,进了几匹,出了几匹,结余几匹,全都得记得清清楚楚,何时何人何价买了何布,也都得巨细靡遗的记在帐上。

这是他们小东家定下的规矩,说是方便日后有了纠纷查账。果然,之后就出了几起同行相争,打算以次充好诬陷他们的事情,也多亏了这账上记得清清楚楚,没让他们诡计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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