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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阮庭舟沉默许久才哑着嗓子道:“晴儿去时,只有当时才五岁的阿茶在身边。我当时……在外办公。”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那日自己正在衙门里断案,家中奴仆突然来报,说夫人上吊自尽了。他疯了一般跑回家一看,却见素来温柔坚强的妻子满身是伤,满脸绝望地挂在房梁上,芳魂已散。而年幼的女儿也高烧不止,醒来后,前尘尽忘。

妻子是因遭人侵犯才自尽的。阮庭舟每每想起这事便心如火烧,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才叫她遭受了这样的侮辱,含恨而亡。

凌珣拧眉:“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查出真相?”

想着眼前这青年说起女儿时的熟稔与维护,阮庭舟到底是看了地上的关氏一眼,冷声道:“自然不是一无所获。”

关家是幕后主使,只那动手之人却寻不到踪迹,不过也无妨,毁了关家之后,他自有法子叫他们乖乖说出来。

那个人,他要亲手削了他的皮肉,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杀气最为敏感的青年挑眉看了看这满身是伤,身子骨极差的孱弱男子,想着他该是自己未来岳父,为人好像也并没有那么渣,到底是拿匕首割断了绑着他的绳子,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玉瓶丢到他怀里:“一天一颗,别忘了吃。”

关家是百年权贵世家,朝中军中皆有人,关城虽只是个知府,可却出自关家嫡枝,阮庭舟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儿,无权无势,身边还全是关氏的眼线,要想扳倒他简直是天方夜谭,可眼下瞧他这态度,显然这复仇之事已经有了眉目。

虽花了近十年的时间,可到底不容易。

阮庭舟接住那玉瓶,顿了顿,也没多问,打开玉瓶便倒了一颗吞下。

凌珣见此挑了挑眉。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阮庭舟淡淡道:“你若想害我,不必这般费劲。”

这药果真是难得的好药,一颗吃下去腹中便渐渐暖了起来,身上的阵阵钝痛也渐渐散去了些——这伤是被他的贴身小厮打的。关城对关氏这女儿疼爱入骨,知他心里没有关氏,便送了两个仆从来,名义上是给他做小厮,实则是为了监视他,叫关氏不会受自己的欺负。

那日他刚知道关家对阿茶的图谋,一个没忍住便与起了关氏争执,那俩小厮极护着关氏,对自己这无权无势的七品小官也看得极轻,见关氏受辱,当即便给了他一顿狠揍。

关氏虽恨他无情,可许是因痴恋十几年也从未得到过他,心里便越发在意,见他伤得连床都起不了,顿时又有些不舍,生怕他就这么去了,自己的满腔痴情再没了指望,遂也暂时放下了阿茶那边的事情,叫他安心养伤。

只是没想到,底下却有人摸准了她的心思,主动绑了阿茶送过来。

想到这,阮庭舟幽深的眸中又生出些冰冷的狠色来:“阿茶是有人为了讨好关氏抓了送来的,我身边有关家人看着,做事不方面,还请你多多看顾于她。”

妻子走后,女儿与岳母便是他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了,如今有人要动他仅剩的半条命,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待收拾了关家,他再叫这些年欺辱过她们的人,一个一个都滚进地狱去。

说了这许多,阮庭舟对凌珣的态度亲近了一些,显然是已经看出了这青年与女儿是亲近的关系,又想着自己若是哪日走了,还得指望他多多照顾女儿与岳母,便也不再做过多隐瞒。

凌珣眉眼一寒:“可知是谁?”

阮庭舟漠然地摇摇头:“这府中大半是她的人,他们是不愿叫我知道的。”

这些年他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对付关家上头,这个阮府却是懒得管也没心思管的。心爱之人都不在,哪里算是什么家呢?不是自个儿的家,谁耐烦收拾。

凌珣没有再多说,见地上的关氏动了动似要醒来了,拿起一旁桌上的杯子又射向了她的脑袋,叫她再次昏了过去。

“我会去查。”心里牵挂着小姑娘,凌珣不再多待,淡淡说完便欲离去。

这便是会护着女儿的意思了,阮庭舟扶着椅背艰难地站了起来,冲青年行了个礼:“此恩,来世必结草相报。”

这模样倒与小丫头甚为相像,凌珣微微挑眉,侧身避了开:“不必多礼,应该的。”

应该的?!

阮庭舟抬眼看他,一瞬间便明白了。这是只对自家闺女有不良企图的狼崽子呢!

心中有些憋闷,刚想说点什么,却突然想到自己并无置喙的资格,阮庭舟微微一顿,仙人般清俊的脸上浮现一抹苍茫与落寞。

罢了,娘亲疼阿茶如命,婚事上必不会叫她吃亏的。

凌珣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是脚步一顿,道:“关家势大,若需要帮助,便拿着那玉瓶去梅家。”

“梅家?”阮庭舟愣了一下,而后猛地抬起了头,“你说的是……凌阳梅家?!”

凌珣淡淡颔首:“梅家九爷这段时间在贺州,你去玉春楼寻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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