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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自拿走那幅画后,再没有踏足过清蕖院,更别说对她展现丝毫的怜惜之意。

怀媛是她的旧主,如今也被她得罪透了。

若是他们不再讲究道义……

竹沥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在岳府时那些敢在四房里闹腾过的老仆的下场。

竹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怀媛面前。

“夫人,夫人,不是奴婢偏要对老爷痴心妄想,实在是,实在是奴婢被逼的没活路了啊。”

“我那后娘,口蜜腹剑,要把我嫁给一个屠夫的儿子,日后给杀猪的打下手,奴婢实在是……实在是……”

竹沥掩面低低地哭起来,边哭边痛诉家里对她的不公。

燕尾皱眉将她从怀媛身上扯开,扔到一边。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竹沥神情态度强烈反转,花旗亦是目瞪口呆。

怀媛神色微妙地注视着被燕尾随意摔在旁边后兀自低头哭泣的竹沥,心中的某个疑问慢慢浮了出来。

“这么说来,你是因为不想嫁给家里定下的,才脑子一发昏,行了错招。”

竹沥闻言一喜,半句口风不露地圆滑回道。

“当年之事,奴婢既是自愿,当然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

“所以这么多年来,奴婢虽然早早地认出来了老爷,却一直一声不吭。”

“实在是……实在是,奴婢也没活路了……”

“奴婢只想靠着往日的那点情分,混得片瓦遮身之地,绝无半点和夫人争宠的心意!”

“恳求夫人,求夫人您宽宏大量,饶了奴婢这一遭吧!”

竹沥嘤嘤地垂首哭泣,看起来好不可怜。

怀媛沉吟道。

“这么说来,若是我出面,为你做一桩媒,你也算如愿以偿了。”

竹沥低垂的眉眼里闪过几分怨毒的不甘,装做一幅欢欣的样子抬起头道。

“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自当永生永世,结草衔环都无以为报!”

怀媛微微笑了,只是那笑意没有半分到达眼底。

“倒是不知道,要怎样的条件你才看得上眼了。”

这话里疑问的意思不多,全然是讽刺之意。

竹沥却顾不得计较这个了,急急地开口想表忠心。

怀媛却不知何时已弯下身来,正与她四目平视,不等她开口,在她唇前竖起了一根手指。

“别急着回答,曾经沧海难为水,既有老爷珠玉在前,你自是要好好地想想条件为妙。”

“不过……也请竹沥姑娘见谅,我也不过是个深闺妇人,手面不广,若是真挑个我做不得主的,你倒是高看我了。”

☆、还巢

怀媛在竹沥拿出那副《长相守》后,并非没有质疑过她是否当真是当年的赠柴之人。

只是此事与自家干系不大,潜意识里懒得多生事端罢了。

可竹沥露出的马脚太多,怀媛也不好再继续做睁眼瞎。

面对怀媛平淡语气中满满的讥嘲,竹沥咬着唇,指甲死死地掐进手心的肉里,恨得发抖却不得不依言厚颜认下。

可怀媛真让她挑,她又哪里说得出个一二三四来。

她此时若再说什么“一切全凭夫人做主”之类的话,就更显得讽刺了。

当然,怀媛本也没真打算等竹沥回个子丑寅卯出来。

怀媛悠悠地接了一句。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画真的是给你的前提下……”

“可那幅画,当真是赠给你的吗?”

怀媛陡然拔高了声调,厉声质问道。

竹沥打了个激灵,脸上的惊恐之意再也遮掩不住半分。

她哆哆嗦嗦地辩解道。

“那画,既然在我手上,自然是赠给我的。”

话刚说完,竹沥的心蓦然更是冰凉。

那画,现在可不是在自己手里了。

竹沥死死咬着下唇,强撑着支持住面上的凛然之色。

怀媛听了她的回答,容色更为冰冷。

怀媛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竹沥,漠然地开口道。

“我且问你,三年前,柴价几何?”

屋里另外的人早已被眼前的反转齐齐惊住了,面上是一模一样的震惊之色。

燕尾到底反应快些,眼睛骨碌碌一转,随即接口道。

“奴婢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怎么着,也得要个十几两银子一车吧。”

竹沥的嘴唇嗫喏了几下,没有辩驳。

怀媛面无表情地接口道。

“足足两车柴火,就按二十两银子算,三年前,你不过是我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

怀媛顿了一下。

燕尾机灵地接口道。

“当时得亏姑娘慈悲,连屋里的二等丫鬟,都给了五两银子的月例,别的人家,哪有这样的厚封!”

“可竹沥姑娘竟能省下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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