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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时还怀揣着不切实际的宽和,裴时观纵然是能最终登顶,那一路也必然走的是艰难坎坷。
岳家大老太爷的前车之鉴还近在眼前,怀媛心里有多怕这个傅霜如看的一清二楚,即使他自己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也不想累的家中妻小跟着一起整日担惊受怕……
说他自私也好,无情也罢,冷漠也好,卑劣也罢……他更顾念的,终究还是自家人。
况天下谁人不可怜,裴时观若是现在改不了他那与自身境遇不符的仁厚,有朝一日必将深受其累。
而傅霜如,可没兴趣做那个日后给这对孤儿寡母收拾烂摊子的人。
裴时观伫立沉思良久,神色复杂地看着傅霜如,意味不明地感慨着。
“先生……真是……”
真是什么呢,裴时观却是说不出来了。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从小读的是圣贤之言学的是孔孟之道遵的是当代大儒的教诲。纵然身处深宫冷眼旁观了不少的勾心斗角利益反目,到底庄朝的皇嗣还没有真的走到走到图穷匕见的那一步。
到底东宫的太子还苟延残喘拖着半条命为他遮风挡雨,到底……还是太天真。
史书只会告诉他贤明的君主靠着德行去感化有才之士,却没有告诉他,有才之士也是要吃饭的……为名为利,为家族谋,为百年计,为胸怀抱负,为青史留名,谁又比谁更高贵?
终究还是一群熙熙攘攘的世俗里的红尘中人罢了,当真看得开的,早出家当大和尚去了。
傅霜如也不想太过于逼迫于他,只是点到为止,接着便神色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殿下若是一时想不明白,不若回去慢慢想。”
裴时观恭敬地俯身鞠了一躬,神色间多了几分惆怅,犹豫着问道。
“先生可愿……等学生多久?”
傅霜如挑了挑眉,今日对着裴时观第一次有了笑模样,含笑而应。
“在下的心意,从一至终,均是如此。殿下不必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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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起,天气便渐渐热了起来,终于换上春衫的怀媛开始显怀了。
初五的时候岳府的五太太和大少奶奶曾结伴来傅府探望,还送了些府中自己准备的粽子、黄鳝、苋菜、龙虾、红油鸭蛋及雄黄酒、艾馍馍*之类的端午节礼。
其时就有人指着怀媛的肚子笑着说道。
“媛姐儿这肚子,一看就是个活蹦乱跳的小子,皮实得很壮得很。”
众人闻言俱是笑,连怀媛都不好意思地抿着嘴在那里笑着,很有些满足的意味。
碰巧过来给长辈们见礼故而听了一耳朵的傅霜如却是心里一咯噔,更加愁苦起来了。
怀媛这可是头一胎,头胎太大对母亲和孩子都不好。
傅霜如悄悄mī_mī地去找了翁大夫商量,翁大夫告诉他孩子的大小倒还是其次,母体的康健程度怕是更为重要。
言语间很是不满傅霜如对怀媛那种几乎是捧着含着、能躺不让坐、能坐不让站的态度,傅霜如汗颜,反思了一下自己平日里的作为,确实是有些过了。
于是便虚心听从医嘱,开始陪着怀媛每天晚饭后走两步。
是的,晚饭,在傅霜如持之以恒的坚持与努力下,也是怀媛孕后确实是经不得饿,遂很快就屈服在傅府的一日三餐之下。
等到六月份的时候,怀媛的胎总算是坐稳了,傅霜如大手一挥,傅府上下都得了厚厚的赏,一时间众人脸上都洋溢着浓浓的喜气。
安胎的日子悠闲又清静,很快便到了六月六,姑姑节,傅霜如陪怀媛回了岳府。
见到怀媛,老夫人喜不自胜,非要她挨着坐下,拉着人事无巨细地问了好久。
五太太在旁边凑趣说老夫人这是可算见着心肝宝儿了,老夫人也不恼,笑眯眯地应下,还对怀冉打趣道。
“一样的,一样的,你以后也是一样的。”
可把怀冉闹了个大红脸。
怀媛到的早,等和岳老夫人闲话了一阵,大房的二姑娘怀珠带着涵姐儿也到了,说是去沉香院见过了大太太,只是大太太还是身体不适,也就没一道过来。
五太太见人齐了,就张罗着移步安平阁听戏,众人无不响应。
怀媛却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崔倾古!
☆、怀玉
或是怀媛的惊讶太过于明显, 陪着她一道的怀冉也顺着看了过去, 当下不屑撇嘴, 与怀媛咬耳朵。
“崔倾古也真是好厚的脸皮,毁了二哥的婚约还踩着二哥往上爬, 现在还有脸来我们府上!”
怀媛比怀冉知道的内情更多, 闻言也是无语。
“话也不能这么说, 岳、崔两家的婚事虽然是作罢了,情分却还是不减的。”
“二哥五月初的时候不也启程去清河继续读书了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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