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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早些让你爷爷入土为安,草草把你爷爷葬了,如果你还想问得更清楚,那你要去问云来客栈的柱子。”朱大胖的语气充满了关切,自从他娘有心将沈碧落说给他做媳妇后,一直对沈碧落都心存好感,但在感情之事上,他表现得比其他一切事情都要木讷。

“大胖,谢谢你,你会记着你的恩。你带我去爷爷坟前吧。”沈碧落擦了眼泪,想让自己清醒地走到张图坟前去。

“别说谢了,咱们以前打过架,但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毕竟邻里一场,帮这点忙算得了什么,而且埋你爷爷还有好些乡邻都出了钱的,也不光靠我一个人。这个事情大家都很难过,刚刚赵四叔在说远远地看到你回来了,他都不敢过去和你说。我带你去吧,我也不懂那么多,就把你爷爷葬在你家屋后了。”朱大胖说着扶了沈碧落起来。

沈碧落眼前黄土尚新,她想到张图就在那堆黄土下再也听不到她说话,哪知道两人自那次分离后便再无机会相见,又想到张图对她的抚育之恩,想到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光,她头磕在那堆黄土上嚎啕大哭起来,她不想控制自己,只想让自己失去理智地哭,让自己哭个痛快,完全听不进朱大胖的劝。

沈碧落哭得累了,就趴在那土堆上迷迷糊糊地眯着。

朱大胖将沈碧落扶回家,给她打了水洗了脸,又扶她到床上倒着。之后又帮她挑水,烧热水,打扫屋子,回家端了饭过来给她吃。

沈碧落一睁开眼,屋子里每一件东西都让她想起张图来,每看一眼她心里都是一阵痛。她开始慢慢变得清醒起来:“爷爷这几年辛苦照顾我,他走了我都没回来见他一面,我当初为什么要走啊,什么送信,什么宝物,我都不想管了,我只要爷爷。”

她痴痴地看着屋顶,脑袋里好像放空了,任回忆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人好像都漂浮在空中,忘了自己躺在哪儿了。

“我爹走的时候,爷爷说人活在世上,总是聚散无常,没想到不久后我们就这样散了。我哥还不知道爷爷走了,他从小跟着爷爷,爷爷走了,他会伤心成啥样呀,我真是不敢想象。”

沈碧落就这样躺着,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再起来时,见朱大胖进来了,给她端了水过来。

她感激地看着他,心想:“从前把他当仇人,对他恨之入骨,没想到他竟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

沈碧落情绪稳定些后,朱大胖带了她来到云来客栈找柱子。

柱子一看是沈碧落,平时热切的神情一下也黯然了,将手里的抹布往桌子上一扔,坐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哎,张大夫这么多年来救人无数,却是这样的立场,我们也很难过。当时我正上楼,看到一个人从房里冲出来,对着张大夫的胸口就是一掌,下手直狠,一掌就将他打到楼下去了。我正准备喊人,见里面又出来三个人,其中一人对那凶手说‘偷听的,打死就算了,我们赶紧走。’那几人看上去像是一路人,打扮虽不一样,但都是又高又壮,而且是带着功夫的。一眨眼工夫,那几人就跑了。”

沈碧落想到朱大胖说的詹琴身边的人和扶天门的人在一起,便问道:“那你记不记得其中有两人以前是在这儿住过的,而且他们俩还是一位年轻公子身边的人,那位公子还受过伤,我还过来给他治过伤,我想起来了,当时是你们这儿的伙计,好像是叫阿乐的在招待他们,阿乐呢,我要问问他,是不是就是那两个人。”

“阿乐已经不在这儿了,我对那些人都没什么印象,其他人可能对他们也没印象,毕竟店里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柱子摇摇头答道。

沈碧落看现在没人能确认那伙人里面是不是有詹琴身边的人,唯一能说清楚的也就只有詹琴了,心想:“爷爷为什么说要我小心詹琴呢?我实在是想不通詹琴会和扶天门有什么关系,这当中肯定还有些什么误会!”

一连几天,沈碧落觉得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周围的一切变得异常安静起来。

时不时地有些远道而来找张图看病的人上门来,沈碧落每回答一次“张大夫过世了”,心里就痛一次,她干脆关起门来,呆呆地坐在屋后,谁也不愿见。

她总觉得一回头,张图还在,展舒也在,他们一家人还能像往常一样,做饭的做饭,采药的采药,过着日复一日,安安静静的日子。

最终,沈碧落还是决定离开这个家,她把每一个角落都收拾好,按照一家人的习惯,把每一个物件都放在该放的位置。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詹琴,问清楚他身边那两个人是不是和扶天门有关系,查出来到底是谁杀了爷爷。然后再上千宿派,完成爹交代的事情,本来打算爹交代我的事情做好了后,要和我哥一起回家,一家人像以前那样生活,可是,现在爷爷已经没了……”

沈碧落背上包袱,手里握着沈长安留给她的那把剑,含泪再看了一眼这个院子,转头大步往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断更了几天,谢谢小天使们没有弃文

☆、第十三章 表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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