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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情欲不上心啊!长此以往送他男女美人的事也就被大家抛到脑后,干脆钻营别的讨好之道去了。

没想到苏鹤行这个后院干净了近十年的大司命居然不声不响纳了个侍妾。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侍妾,却让大家都眼睛飘了起来。能让从不喜欢男女近身的大司命收入房中,本身就是件大本事!君不见,多少女人和丫鬟想爬床,最后还不是被大司命打包丢进了家妓营?

苏鹤行纳侍妾的事情,在大司命府不是秘密。上上下下的仆从发愤要讨好这个唯一的‘女主人’?而曾经懈怠过岁岁的仆从们,各个皮都绷得紧紧的,就怕岁岁姨娘新官上任三把火,上来就要拿自己开刀。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人家岁岁姨娘只守着自己的那个小院,平时只和一个丫鬟小安作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这才喘过气来过日子。

小安跟着岁岁站了一会儿,默默听完了那首曲子。

“姨娘要是喜欢听曲,大可以让梨院的人进来伺候啊。”小安站了一会儿有点冷。国都的冬天历来如此,来的比南边早不说就连走都走的比人家南边迟。

岁岁的手指颤动了一下。一朵本就不牢固的红梅被她震落,像赤雪般缀在她的肩头斜斜飞过。“不用麻烦了,这样也能听到。何况……我也不知道她们唱的是什么。”她来到中原好几年,日常交谈虽然没问题,但涉及到稍微深入一点的方面就不明白了。

“回姨娘,这是诗经里面的词儿。”小安虽然读过几年书,但并不在岁岁姨娘面前卖弄学识。岁岁姨娘原本的身份是天奴,本朝最低贱最下等的一种奴隶,很少会有识文断字的。

天奴又是怎么个最低贱最下等法呢?假使一个没有主人领着的天奴走在街上,任意谁都能把她拉回家做奴隶,甚至不用过官府文书。

天奴和普通奴隶又如何区分呢?普通奴隶虽不可轻易改变自己的阶级,永生为奴。但如果做了利国利民之事或有大功德,主人还能帮着申请奴籍改平民的。如果是天奴呢?呵呵!哪怕你救了当朝皇帝都没用。天奴就是天奴,他们的额头皆刺‘奴’字,意既一辈子为奴,永不翻身。

其实在前朝,世上本无天奴这类最低贱的奴隶种类。

但因为某个不知何故得罪了本朝开国皇帝的男人,该陛下一怒之下竟专门开辟了个叫天奴的新品种。取其意——天下不管何人皆可奴役此子。

这个被开国皇帝拿来开刀的天奴第一人倒霉催的。不止他本人为天奴,他的九族皆为天奴。后来随着时间推移,很多他族的罪人或十恶不赦之人或后代都被填充进来了,天奴也早就不再只是这人的后代亲族。但天奴是全天下最卑贱下等的奴隶一事,因为开朝皇帝的大肆宣扬和数百年的沉淀,早已在本朝子民心中根深蒂固。

而就是这样一个卑贱到人人嗤之以鼻的天奴岁岁,居然能被苏鹤行纳入房中?光是这一点已经够跌破所有人眼镜了,而且人家还是苏鹤行唯一承认的后院人。为此每个仆从都在偷偷猜,岁岁姨娘的床上功夫到底是有多带劲?明明长相也就勉强算个清秀佳人而已。不过那个身段确实很绝就是了。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腰还那么细!跟中原女子的搓衣板身材截然相反。

苏鹤行将岁岁收作了侍妾。这事于岁岁而言,简直就像是造梦一样。她有了名正言顺跟着他的身份,哪怕只是个侍妾,岁岁也知足的不得了。哪怕她这个侍妾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得宠。

转眼她搬进离苏鹤行起居旁的独立小院一个多月。苏鹤行当然一次也没来过,但岁岁愿意等。她成宿成宿的呆在院子里,就怕自己哪天出了门,苏鹤行进来会扑个空。岁岁不知道,苏鹤行如果有心想要见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这样迂回,怎么都能见到。

大司命府很大,清风却总能托着梨院歌姬的乐声飘至。

岁岁喜欢算着时辰,在歌姬开始吊嗓子时就走进梅林里。每每将那些歌姬的歌声记在耳中时,目光却穿透了那红色烟幕般的梅林飞向远处。

早春时节的风,带着阳光和寒风的尾巴。分明都还穿着厚夹袄,可丫鬟们已经不约而同的描了鹅黄色春妆。

到了二月二青龙节这天,淅沥沥的下了一场小雨,循例是苏鹤行春宴的日子。

因为苏鹤行权倾朝野,大司命府从暮鼓时就开始了中开大门迎客。每个臣属都带了贵重的礼单,不怕礼物不稀奇,怕就怕连人家司命府门头都进不了。

岁岁的晚膳被小安送了进来,三菜一汤。

“外面好热闹。”小安笑着打开紫檀木食盒,将刚从厨房带来的晚膳摆在铺着银红桌布的梨木桌上。“今天主子春宴。”

苏鹤行宴客不多,每年也就固定的三四场。每场府门头都被那些大人挤得人仰马翻,用水泄不通来形容也不为过。主子在朝里抖,连得她们这些仆从都颜面有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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