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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女终究没有怜悯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安宁看着向安跌跌撞撞的走出去,压下心下的烦躁,想着他带着那枚玉佩,应该没什么事,而且,眼下还是先把宥璠的事情处理好,若再拖沓下去,不知还会发生什么变故,当即在一方方帕上写好信,方帕自化。

随后拿着窕初扇,慢慢走在沉寂无人的道理上,隐着身形,走进了陈家,那晚的惨案已经过去一月,陈家人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匆匆下葬了儿媳的尸身,便搬离这里,连旁边的邻居也搬离了这里,总觉得这是个不太干净的地方。

安宁在屋子里走着,看着地上那一大滩未清的血迹,已经干涸成印,沾染上的桌角桌腿也慢慢融入木头里,分不出时间的长短,床上凌乱的被褥已经发臭,蚊帐被扯的东倒西歪,有一些颜色很深很脏的血迹,安宁仔细看看,不像是人血,倒像是……

背后有冷光闪过,安宁轻身避开,看那融入黑夜里的“人”,虽看不到灰蒙蒙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安宁却觉出他压抑的痛苦和怒火。

安宁看着他手上的剑,剑身极薄却极长,比平常的剑还多长出三寸,泛着冷冽的幽光,极其凌厉,而剑柄还缠着一条手指粗细的龙形。

那人不适合控剑,倒像是剑控制着他,只见那剑毫无章法,只靠着自身的凌厉横冲直撞,肆意出招,挥出的剑气不是浩然的正气,而是让人为之背脊发凉的阴怨之气。

那剑气行过,地上那一滩本已干涸的血迹突像“复活”般的鲜艳起来,飘出一股湿气,变成温热的血液,迅速凝结成一滴一滴的血珠随剑身甩出,直往安宁身上攻击。

安宁双手盘印,双手现出一个个梵文,似飞舞的蝴蝶般,纷纷黏在那人和剑身上,很快便动弹不得,那“人”扯着剑,却动不得,那血珠从剑身骤然划落而下,变成干涸的血迹。

安宁拿出现全镜,本像一个圆盘,照着他们的时候却现出一个人影,正是怀胎的韵桃。

安宁端着镜子,“韵桃,进来。”

那人明明没有眼睛,却能感受到她极怒的眼神,夹着痛苦和不甘,“不。”

“你的孩子还有一线生机,若你执迷不悟,我只能代行天罚了。”

韵桃松开剑身,那剑被梵文牵制住没有往下掉,韵桃走到镜前,“这剑,我可以拿进去吗?”

外面刮进来一股怪风,夹着难闻的腥臭,安宁抬手把镜子往前送一点,韵桃立刻像被吸进去一般,隐入镜子中。

那黑影稳稳当当的握着剑,笑声阴森,“安宁,我们又见面了。”

安宁挥手,现全镜不见了踪影,看着那黑影冷冷道,“把剑给我。”

“呵呵。”你黑影围着安宁转了一圈,“在人间呆了这么些日子,高高在上的神女也有了烟火气了。”

安宁不和他废话,示吾剑剑势极快,黑影有些措手不及,用那剑挡了一下,示吾剑力压下去,那剑轻轻颤动,安宁倏地收回剑,张开双手,两掌之间凝着星光,徒手上前,满手的光亮从剑身擦过,剑快速的结冰,那黑影似沉不住这足以坠手的冰冻,丢下剑,欲回身遁走,却被飞来的一支玉笛打的几乎跌落在地。

黑影连退两步,稍站稳,看着前方,一袭青衣的宥璠正怒气冲冲的走来,身后是执了那剑看着他的安宁。

虎视眈眈,进退两难。

那黑影咬咬牙,双手合握在胸前,快速念动口诀,自脚底下现出一条裂缝,黑影在宥璠提剑攻过来之前迅速往裂缝一钻,不见了踪影。

宥璠看着安宁手上的剑,一脸疑惑,“帝女,这剑,有什么特别吗?”

安宁看着剑,“韵桃的尸身你带出来了吗?”

宥璠从袖兜里拿出那一枚当时还是安宁装着韵桃尸身的荷包,安宁点点头,“回南荒。”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即将天明的长街上,长街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起灯笼的晃影和偶尔鸡鸣犬吠,两人身影淡于长街尽头,就像刚才这里刚才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青天

月色很淡,风也很轻,已经半夜了,整个村落静悄悄的,屋子里只有豆大的烛火在燃烧着,韵桃一脸惊恐的看着宥璠,他举着匕首,阴沉沉的看着她的肚子,正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韵桃看他走进一步,便退一步,最后倒坐在床上,韵桃握着宥璠的举着刀的手,“子真,你醒醒,子真!”

韵桃顾不上满脸的泪和汗,更顾不上因为紧张、害怕而导致的肚皮紧抽和控制不住的尿意,她只捉住宥璠的手,大声而凄厉的呼喊着,“子真,我是韵桃啊。”

宥璠似没有听到她的话,用力的甩开韵桃的手,韵桃被他甩手的强力带落在地,韵桃不敢抬头看,肚子传来的疼痛越来越甚,韵桃捂住肚子,用力推向宥璠的脚,宥璠猝不及防的被推到一边,韵桃连爬带撞的走出房间,慌不择路间走到大厅,慌忙间看见正堂挂的那副画,里面那条龙本是腾云在天,却变成怒目圆睁的看着屋子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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