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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如此尊贵好看的行头,穿在娇娇身上,可是再合适不过了,这么往宫里走上一圈,保准把那些公主贵女们全比下去。”

阿娇亦不由为自己方才的举动汗颜,她怎么如此不稳重,换个衣服就连路都不会走了?

可是听完馆陶的话,她却眉心微皱,给馆陶使了个眼色道:“母亲,即便我们家身份不一般,这话以后可也不许再讲了,须知隔墙有耳。再者,公主们仪态万方,贵女们矜贵柔顺,阿娇也是佩服的。”

馆陶闻之一怔,随即却不以为然地笑道:“娇娇无需如此谨慎,即便传出去了也无妨,我倒要看看这长安城里,哪个敢说一句不是!”

这话说得霸气,尊贵随性之风尽显,可见她这些年来过得顺心,没人给她气受,想想也是,皇帝的胞妹,皇太后的亲女,现如今大汉王朝最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谁活得不耐烦了敢找她的麻烦。

可是盛极必衰这个道理,阿娇还是懂的,如今这般气象养成的脾性,若再不改,等到那墙倒众人推时,往日的好处也都成了不是,阿娇本想再规劝几句,却被馆陶拉着往府外走去,没了开口的机会。

两人上了一辆极其富丽堂皇的马车,车前四匹神骏大马并排,蹄子时不时刨一下地,车身却稳稳地停在那里,可见其训练有素的程度。

车身并非阿娇与师父前往厌次时坐的那种四面封闭型的,而是在两人座位前的红木伞柄上顶着一副华盖,虽不似帝王出行那般精致奢华,却也以金线织就了一圈莲华图案,又饰了大小不一的明珠,圆形的华盖大小恰到好处,将两人的座位都遮在盖下,周边垂下了一圈半透明的鹅黄色丝绸,使得坐在车中的两人身影若隐若现。

马车到达汉宫门口时,两人的待遇依旧如十年前一般,被看守的侍卫恭敬地迎了进去,一般人在宫中是不准坐车驾的,只能步行前往,深受太厚宠爱的馆陶长公主自然不在此列,她早已被特许了在宫中乘坐车驾的权力。

两人坐着马车通过被两边高大宫墙夹在中间的极长巷道,又经过几处宫殿,终于再一次站在长乐宫前。

长乐宫是在秦朝离宫兴乐宫的基础上改造而成的,时至今日,在这汉宫已经伫立了六十多年,从它的第一任主人高祖吕后开始,到如今的主人窦太后,住在这座宫殿里的女人,都是这汉家天下站在权力顶峰的女人!

阿娇与馆陶公主如十年前那样一步一步走上长乐宫门前的台阶,当年于她而言过于漫长的台阶,如今依旧漫长,可当时那种忐忑又紧张的心情,如今已经不存在了,因为她知道窦太后对她是宠爱的,不管这宠爱中夹杂了多少其他东西。

人总是恐惧于未知的东西,如今阿娇已经在这汉代生活了十年,又得东方朔这等经天纬地之大才的教导,已经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很多事情了。

再一次见到窦太后时,阿娇觉得她一如往日尊贵威严,人却感觉老了很多,也许女子到了一定年纪便老得很快,又也许是因为她这段时间为景帝舅舅的病情操心过重,以至于憔悴了许多。

她虽然掌握了很多原本应该属于帝王的权力,却终究是景帝的母亲,母子连心这个道理亘古不变,听馆陶说,这一回景帝舅舅的病怕是不太好。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馆陶才这么着急宣布她病愈的消息,也急着张罗她和刘彻的婚事。

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阿娇,窦太后原本过于威严的脸庞,也因为笑容而变得缓和了许多,她拉着阿娇的手感慨道:“到底是上苍开眼,阿娇的病总算痊愈了,这么多年,你母亲总说外祖母若过府去探望你,怕病气冲撞了贵体,总拦着不让去,可怜外祖母到了今日,才再一次见到我的娇娇儿!”

不管她这番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总是表现出了宠爱的姿态,阿娇便也从善如流道:“外祖母,阿娇认为母亲做得可太对了,阿娇纵使在病中,也是挂念着您的,若因为阿娇而损了您的贵体,那阿娇恐怕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说完,她朝身边的馆陶看了一眼,馆陶自然会意,靠近窦太后半是撒娇半是嗔怪道:“母后您看,阿娇自己也是这么说的,这回您可不能再责怪女儿总拦着不让您去了吧!”她身为公主之尊,荣宠半生,在外自然要端着尊贵的架子,在窦太后跟前,却依旧带有些小女儿的姿态。

如此这般,窦太后看阿娇的眼神都亲近了几分,几人又亲亲热热地聊了一会儿,窦太后本想留两人在长乐宫用膳,可是听馆陶说要带阿娇去看望景帝,便也不留他们了。阿娇离开长乐宫时,发觉窦太后眼角眉梢都染了些忧愁,看来纵使是权力yù_wàng很强的女子,心里依旧抹不去对子女的爱。

这般场景让阿娇想起一千年后的另一位站在权力顶峰的女子——武则天,为了后宫的争权夺利,为了前朝的权力地位,她不惜手刃亲女、数度废去亲子的皇位,最后更是自己坐上了皇帝的宝座,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皇帝。

数千年的中国历史,女子手掌大权的不在少数,可是排除万难登上皇位的女性,却只有武氏一位,对于后人而言,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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