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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起来。”二师兄洛狮开口,并弯身想扶跪着的吴攻起来,却被大师兄以眼神斥回。

吴攻跟着两个师兄,上了东山颢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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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忱鸣皱眉看着书桌上用玉石镇纸压着的纸条:“老太爷急病难医,小仆寻药外出,不日将归,相爷勿急——吴攻上”

勿急?他能勿急吗!

一回来管家就哭丧个脸说老太爷莫名其妙昏睡不醒——因为他老人家竟然还打着呼噜!

而吴攻又莫名其妙失踪!

他说老爹生病,叫来的数个郎中又看不出个所以然。

管家斗胆猜测吴攻是畏罪逃逸出相府。

一头焦急的雾水之余……郁忱鸣感到吴攻秀挺的字体间,隐隐透着些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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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师门的弟子都低着头,也不敢在吴攻走过后议论什么。

吴攻就这样在一片沉寂中,被带到了师傅平日最喜欢待着欣赏东山风景的得升亭。

师傅就站在那里,一如以往的一身白衣,灰白的发髻上褪了色的青藤枝发簪在随着日出,缓缓照射进亭子的阳光下,泛着一层浅光。

吴攻跪下来,将头磕在地上没有抬起。

“你……没有听我的话……”

这不同刚才在山下的温柔声音,竟将吴攻的眼泪逼了出来。

看山景的白衣人回过头来。

那个恶妖说的不错,师傅早先是只猞猁,得仙人传道点化后,修炼了四千八百年终成得道义妖。

师傅性情平实和蔼,对前来求道的弟子宽厚仁慈,人间若有天灾劫数,师傅也定会想办法率弟子暗中相助。

但是师傅绝对不允许弟子私自与凡间人世有何瓜葛,所以他这次……一定难逃严惩了。

师傅的脸一如一百多年前他辞行的时候,温和平静,总是看不见怒火的深眸,修长的眉毛,颜色略略偏淡的嘴唇,看起来就像个万年老好人……

师傅从不会把七情六欲表现在神情上,他常说那就是未脱离凡俗修得正果的证明。

所以这次,他真的真的真的是犯了很大很大很大的错误了!

“你一踏足东山,我便知觉那不属于你的气息。”吴攻紧闭双眼听师傅言道,“且你为了赶路,滥使法术功力,早已伤了元气都不知道,我何时教我的弟子如此不爱惜自己来着?”

“我是为了救……”

“救人!”师傅的音量提高了不少,“人!又是人!一个人字!一条人命!为什么我千叮万嘱叫你们不要和人有过往你们就是听不进!你们什么都学得会什么都听得进就是不肯牢牢记住这些!”

大师兄他们显然也没见过师傅如此激动,怔怔地看着他。

“师傅!相爷对我有恩对我好!我害了他家里人,至少……至少我不能欠他——”

“欠他什么?欠他人情?他是人你是妖你们本就应无瓜葛,三界六道划清分明,你如何能欠他人情!”师傅的声音又开始反覆荡漾在山陵峡谷中,仿佛是要警示所有弟子。

“师傅!”吴攻又开始用力地磕头,好像怎么用力都不会疼一般地磕,磕了没几下就见血了,看得两个师兄也咬住了嘴唇。

“我不会去救的,我常说的,自作孽——”

“不可活!不可活!师傅!我求求你!孽是我造的!我可以把千年道行还给您!我可以退回原形!师傅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可以不要活!求求你救救老太爷!救救相爷家!”

吴攻额头上的血,顺着鼻梁流下来的时候,被眼泪略略冲淡了,滚落在地上,凝固起一小颗一小颗的土球。

站着的三人看着他,两个惊愕,一个了然。

回头望山,叹:“人哪……情哪……”

以往清闲的颢昱门,如今气氛显得格外尴尬。

师门都很喜欢的吴攻回来了,却惹师傅勃然大怒。

师傅将他妖力尽锁,扣于反省过错的澹钟阁——据说更早年有个妖精害人无数,被神仙征伐逃至东山临死时,翻然醒悟,化身一座大钟,以示其他妖怪恪守天规地律。

吴攻很着急——着急的不是自己,而是相爷家——不知道老太爷有没有挺得住——那个恶妖有没有再害他们……

要是……要是相爷真的有什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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